顧予初頭暈的厲害,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她隻有被灩陽攙扶著才能挪的動步子,於是索性把全部重心都壓了上去,灩陽一個嬌弱的公主哪裏承得了這樣的重,於是還未踏下宴會大殿右側的階梯,顧予初便恍惚聽見灩陽捏著嗓子招呼不遠處的兩三個婆子快些過來。
這幾個婆子是紫延宮裏粗使的下人,雖是女人,可各個五大三粗,力氣大的驚人。
顧予初心裏覺著不對,想反抗卻沒有力氣,被塞了嘴巴,喊又喊不出來,隻能由她們架著,繞了不知多少個彎,最後被捆了手腳,丟在一個陰冷的房間裏。
慶功宴結束,大家各自請安退去,淩不惑見顧予初一直未歸席,心裏不安,但也不能直接去灩陽宮裏找人,便尋了借口宿在自己的中陽殿,然後派人捎話給言風,讓她去灩陽公主的慎辭齋要人。
可言風卻撲了個空,灩陽推脫說宮裏下鑰前顧予初已經自行出宮去,言風不依不饒,直接讓自己宮裏的人將慎辭齋翻了個底朝天,可依舊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問了守衛的禁軍,說是亥時尉遲將軍持腰牌出宮,往來進出記檔也是寫的清清楚楚。
淩不惑得了消息,持禦牌立馬出了宮,直奔驛館,顧予初仍舊沒有影蹤,可他卻在她的廂房門外撞見了諾達。
“你怎麼在這?”淩不惑不耐煩的問道。
“這話該是我來問靖川王吧?”諾達語氣也並不友好。
“你什麼意思?”
“殿下已有佳人在側,何必再招惹她,小初隻是不想見你罷了。”諾達知道顧予初不見蹤跡,心裏焦急萬分,但他為了刺激淩不惑,故意這樣說道。
“那是本王和她之間的事,與你何幹!”淩不惑怒了起來。
“小初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辜負了她,可我不會。”
“就算她願意,你恐怕也沒有那個本事。”淩不惑狠絕的說道。
“若是她心意已決,靖川王就有通天之力也是徒勞。”諾達笑了笑。
淩不惑太知道顧予初的性子,這一點也是他自己所懼怕的,他陰鷙的盯著這個拿捏到他痛處的男人,恨不得立馬擰斷他的脖子。
“我姐姐到底在哪?!”束淵沒忍住,衝了出來,揪著諾達的衣襟吼道。
還未等諾達回答,淩不惑一把拉住束淵,此時的他已然鎮靜下來:“他若知道,便也不會在這個時辰出現在這裏。”
此話一出,本來還佯裝得意的諾達臉色頓時暗了下來,的確,他並不是站在那個女人心尖上的人。
淩不惑輕蔑一笑,轉頭就走。束淵剜了他一眼,也跟著離開。
黑暗中,諾達眉頭緊鎖,心事重重。
原來,下了宴席回程途中他就收到賀蘭公主一封書信,稱顧予初在她手上,若一日之內不交出記檔和帳冊,後果自負。
諾達心慌,但卻也留了個心眼。
想著顧予初何等武功,怎會被輕易拿下。
他耐著性子等了很久,卻始終沒有顧予初回來的消息,著急之下,便親自來廂房尋她,結果卻碰上了同樣心急如焚的靖川王,如此,他才真的相信顧予初出了事。
以靖川王的勢力,若他直接告知是賀蘭公主所為,救出顧予初不會是什麼難事。可他還是存有私心,含光大殿和嘉魁擇婿,顧予初恐怕是傷了心,這麼好的機會,若讓靖川王握住,兩人之間恐怕又有轉機,不如自己親自出馬,以證明情真意切。
諾達一夜未合眼,而顧予初也一夜未歸。
淩不惑當夜立即緊急調動繡衣使者查探她的下落,直至天亮,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