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白微雅討厭這一股沉悶的氣味,但是她卻不得不去接受。
沒有任何關係,對於學曆不高的她來說,有這樣的一份工作已經很好了。
“吱呀”,隨著門的打開,迎麵撲來一陣陣百合的花香。白微雅隻是微微調深了一下呼吸,重複著已經重複了幾千萬次的工作,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然後再走到病床前,例行公事地問道:“夏先生早,感覺好些了麼?”
被問及的人隻是問問點了點頭,眼睛由始至終都是閉著,似乎連個眼神也不願施舍。
白微雅已經習慣了他的冷傲,換好點滴後順便換了花瓶裏的水,然後再淡淡地說道:“夏先生,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去忙了!”
不等他回答,白微雅便已經走出了病房,在去到另外一個病房重複剛剛的事情,這就是她的工作——護士。
夕陽開始緩緩地下墜,天邊染了一片血紅色,路上的行人歸色匆匆,白微雅的臉上卻沒有絲毫下班的喜悅,匆匆回家換了一套短裙,蹬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便繼續往另外一個地點趕。她需要錢,所以,她隻有永不停歇地工作,而在如此大就業競爭的時代,對於隻有大專學曆的她,夜總會是她唯一的選擇。
趕到“夜色”的時候已經是七點了,總工看了看她:“趕緊去工作!”
白微雅微微頷了頷首,走到儲物櫃放好包,隔壁櫃的一個女孩忽然笑著對她說:“微雅,明天是星期天,你有空吧?”
她從來都是戒備心重的很,而且這兒並不是什麼好的地方,所以,對於別人的熱情,她一概都是用冷淡來回應:“不好意思,我昨天剛剛輪休過了!”剛剛轉過頭,便看見總工春風滿麵對打量著她,見她轉過頭,忙拉起她的手:“微雅,你來夜色也有兩個月了吧?我看你這孩子平時老實巴巴的,我這兒有一個貴重的包廂,你去吧!”
她心跳忽然停了一拍,隨後往後退了一步,拉出被總工拉著的手,淡淡地回到:“謝謝總工的好意!隻是我從來沒有接過這麼貴重的客人,怕是做得不好到時候客人歸罪下來倒要給總工惹麻煩!總工還是找別人吧!”
總工的臉色瞬間暗淡了下來,臉上的笑意也漸漸轉成了怒氣:“白微雅,你可知道這個包廂裏的客人出手闊綽,你隻要到裏麵賣一瓶酒,比你在那些小包廂裏賣一百打的啤酒要賺的多!”
她心下冷笑,她當然知道這點兒道理,隻是,“貴重”兩個字,恐怕是“重”在前,“貴”在後吧?若是稍有些不小心,吃虧的總歸是自己,畢竟沒有哪個老板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員工去得罪一個大客戶。
“總工,若是給你惹麻煩了,莫要責怪我方好!”不是她想要妥協,這是,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A1,白微雅再次看了看門牌,深深吸了口氣,穩了穩手中的托盤,微微揚起了唇角,才慢慢走進包廂。
剛剛推開門,一陣陣濃烈的煙味嗆得她幾乎喘不過起來,緩了一會兒才算是適應過來。幸好包廂夠大,裏麵的人也沒有注意白微雅剛剛臉上稍縱即逝的厭惡。
白微雅走到一張兩米寬的玻璃台前,安安靜靜地調著酒,一切進行得那麼有調不絮,沒有人注意到她,而她自然也懂得隱藏,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調著酒,這兒的一切喧囂與她無關,隻要她將這三瓶酒調好,然後再找個陰暗的地方站著,直到那些離去,那麼她便可以回家了。
忽然一道淩厲的眼光掃過白微雅,她調著酒的手不禁頓了頓,心裏莫名堵得慌,手上的動作不禁加快了些。
好不容易調好酒,正打算退到牆角裏默站的白微雅卻被一名醉酒的男子一下子捉住了手腕,力氣大得讓她一時掙紮不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暴露在眾人的麵前。
白微雅迅速掃了一眼那名男子,暗暗用力掙脫了手:“先生,您繼續!”
那名男子是明顯喝醉了,死拽著她的手不放,嘴裏還不斷地說著:“夏總,您看,想不到夜色這地方也能有這樣純的貨色!哈哈!來,要是侍候大爺我開心,定會好好獎賞!”男子撚著她的下巴,力氣大得有點兒生疼,她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先生,請您放手!”
原本假寐的夏子涼睫毛微微動了動,眼睛緊緊眯成一條線,若有所思地掃了掃白微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