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桑桑都暈過去了,你別打她了好不好,算我求你!”
耳邊傳來的淒厲喊聲將簡桑從疼痛中中驚醒,她皺皺眉頭,嚶嚀著睜開眼。
入目的是一張憔悴的女人臉,不知道有多久沒碰過水了,女人臉上沾著鍋灰與幹草,與渾濁的淚水和在一起,襯得她又老又醜。
但是……
簡桑定定地看著女人,眼中猝不及防流出大顆大顆的淚。
這女人是她媽,她已經好多年沒見過的母親柳月萍。
可是,她媽不是十一年前就去世了嗎?
為什麼會?
簡桑將目光從柳月萍臉上移開,看向其他地方,待目光觸及到居高臨下看著他的男人後,瞳孔倏地一縮。
怪不得她覺得這場景隱隱熟悉,原來是夢到了十六歲時的事。
簡桑盯著男人一動不動,柳月萍嚇壞了,摸摸她的腦門,壓抑著哭腔:“桑桑你哪裏不舒服,告訴媽,媽帶你去看醫生。”
由於常年勞作,柳月萍的手指粗糙,指腹更是結了一層厚厚的繭子,碰到臉上的傷口,簡桑當即疼得一擠眼。
柳月萍被她這表情嚇得立刻放下了手,“碰疼你了?桑桑,對不起,媽不是故意的!”
簡桑摸摸臉,有些愣。
按夢裏是感受不到疼痛的,可從她醒來,全身上下都疼得不行。
難道這不是夢?
簡桑垂下眼看著自己雖然粗糙但明顯年輕的手,冷不防想到一個詞——重生。
*
簡桑出生在徽省臨江市清遠縣清平村,父親簡衛國,母親柳月萍。
清平村交通閉塞,經濟不發達,人的思想也頑固落後,盡管政府早就打出了男女平等的口號,這裏的一部分人卻依舊認同男尊女卑。
簡衛國是最典型的一個。
作為簡家唯一一個壯年勞動力,簡衛國常年不勞作不,還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他的口頭禪就是,他是簡家的,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是他的奴隸,理應供養他,被他打。
在這種思想的支配下,柳月萍,簡桑,和簡桑她姐簡荔,甚至是她弟弟簡宋,都成了簡衛國的家暴對象。
前幾,簡荔實在不堪忍受簡衛國的壓迫,趁著村裏有廟會,偷了家裏的二百塊錢,留下一封信跑了。
簡衛國本來打算過幾個月找個有錢的光棍把簡荔給賣了,結果這當口簡荔居然沒了。
簡衛國氣急敗壞,這幾心情尤其不佳,動不動就拿著簡桑和柳月萍出氣。
今簡桑不過是沒有及時做午飯,他二話不就將她打了個遍體鱗傷。
*
從回憶中抽身而出,簡桑忍著痛,抬手拍拍柳月萍的背,幹咳一聲,“媽,我沒事,你別擔心。”
她的目光溫柔而堅定,奇跡般的,柳月萍的情緒穩定下來,她看看簡桑,接著哀求地望向男人,“衛國,我馬上給你做飯,你別打桑桑了。”
站在屋子中央的男人正是簡衛國,他今年不過三十九歲,常年的玩樂卻已經掏空了他的身子,讓他看起來像個五十多歲的老人。
聽到柳月萍的話,簡衛國一瞪眼,神色猙獰,“那你嚷嚷什麼,還不快去,你想餓死我嗎?”
他著又揚起了手中的皮帶,柳月萍看見,一個哆嗦站起來,“別,別,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