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從賓館出來後,鍾拓駕車先去了一趟加油站。加了滿滿一箱油,秦盞把錢付了。

鍾拓瞅一眼她手裏的收據,沒言語直接上車。

雨後的陽光讓人心情格外的好。特別是吹著空調看它的時候,心裏不出的舒暢。

這輛桑塔納破歸破,開著還挺順手。睡了一上午,秦盞這會兒精神十足。打開電視,撐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

“現在再看,流川楓還是這麼帥啊。”

畫麵裏放的是灌籃高手,很老的一部動畫片。秦盞和鍾拓上初中的時候班裏曾瘋狂傳閱過這套漫畫。

鍾拓眼皮掀都沒掀地鄙視:“你還是那麼花癡。”

秦盞哼了聲,開始揭他老底,“我記得有一次跟外校的籃球比賽你還模仿過他,最後好像是投了個三不沾?”

“那時候我是剛好瞄到你被另外一個場地的籃球k到。當時你頭發亂的像濟公。”

“……濟你妹夫。”

最後比賽贏沒贏,秦盞記不清了。她隻記得後來因為被籃球砸到這件事差點變成兩個班打群架。

因為砸人那班不僅不道歉還起哄。

秦盞揚唇:“你差一點被老班請家長。”

“唐老鴨就那點本事。”

初中班主任是教物理的,因為老壓堂,得了個“唐老鴨”的外號。

這件事過去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他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秦盞望著前方,淡淡:“算一算我竟然跟你認識十三年了。”

從初中到高中,從十三歲到二十六歲。人生最美好的幾年,她全喂了狗……

鍾拓偏過頭,眼中映著細碎的光,“怎麼著,膩了?”

“有點。”

他冷笑:“忍著。”

一集放完,那個經典的片尾曲響起。秦盞扭過臉,窗外樹影搖晃,陽光正好,明媚的就像那日的空。

她嘴角勾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回程路況很順,一個時後就到了地方。鍾拓聯係到車主,兩人先過去把車還了。

年輕男人依舊一張笑嘻嘻的臉,接過鑰匙,大大方方看了秦盞好幾眼。湊過去,曖昧地問:“拓哥,有情況了?”

鍾拓勾了下嘴角。扔了一支煙過去,拍拍他肩膀。側頭叫秦盞:“走了,回去。”

一高一矮的身影並肩走在巷裏。樹影婆娑,在身上映出斑駁的影子。過堂風穿過,吹在身上讓人身心舒暢。

秦盞走在鍾拓右邊,頭頂剛好到他肩膀。鍾拓瞥了瞥,微揚了下嘴角。

路過店,他走進去。再出來時手上拿了兩**水。

扔一**過去,他挑唇:“舅舅請你喝。”

秦盞這**是脈動,她最喜歡的青檸味。稍一擰就開了,顯然之前就擰好的。

她手一頓,仰頭喝了一口,笑問:“這**水抵吊帶裙了?”

鍾拓將礦泉水**扔進垃圾桶,揚唇:“不抵。高低給你買一件。”

她擺手,“還是留給你自己穿吧。”

賓館就在前麵不遠。剛到門口,兩人跟張琮迎麵撞見。

張琮目光跟探照燈一樣挨個在他們身上掃射。末了,抱起雙臂,唇邊勾了個耐人尋味的笑:“徹夜不歸,去哪快活了?”

鍾拓直接忽略他這問題,問:“人呢?”

“你何彬?”張琮臉色正經起來,“走了,房裏都空了。”

秦盞插話進來,“他是誰找過來的?”

“陳鬆。”張琮看看她又看看鍾拓,對情況完全摸不到頭緒,“不是,你們能不能別跟我打啞迷?到底怎麼回事?”

鍾拓看了眼秦盞,輕描淡寫到:“想問他點事,人走了就算了。”

房間裏還是離開時那樣淩亂。喝完的空**倒在桌麵,換下來的衣服被隨意扔在床上。

窗關了一,空氣有些悶。秦盞將窗戶打開,坐在床邊歇了一會兒。她在考慮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秦棉。 思索半晌,這通電話秦盞還是沒有打。秦棉能不能理解是一方麵,何川幹了什麼事,秦盞不想告訴她。

想通,她拿上換洗衣服去浴室徹徹底底洗了個澡。出來時外麵正傳來敲門聲。

秦盞放下毛巾去開門。

淡淡的清香飄進鼻端。這味道有點熟悉,她在溪城用過。

鍾拓換了一身衣服,白襯衫幹淨平整,領口挺括,端正地被一字肩撐著。習慣性地解開兩顆扣子,露出喉結和鎖骨之間的窩。下身穿了一條淺色牛子褲,膝蓋上破了兩道口子,多了幾分隨性。

暖黃色燈光在他肩上跳躍,秦盞望著他光潔的下巴,輕笑:“年輕了。”

鍾拓眼皮輕垂,露出那一道褶痕,看見秦盞長發還滴著水,咬了咬腮幫:“去不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