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冒充(1 / 2)

“懶得跟你廢話,”謝嶸瞥他一眼,“太後跟前可沒你這樣的貨色。”聽說京師來的“貴客”居然是冒充的,鍾京阮從前廳匆匆趕來,問清緣由,忍不住在謝嶸麵前笑出聲來。“人人都知你不愛吃糕點果子,他還真信了你想吃宮裏的桃花糕?”鍾京阮一麵笑著,一麵由他攙扶著往外走,“隻是會是誰呢?這個節骨眼上還要添亂,假傳太後口諭的……”她話音頓住,隱約有了些不妙的念頭,“難不成是他?”謝嶸眉目肅然,點頭道:“必然是他。”

前官家無福,一脈隻出三位皇子,且都是嬪妃生育,皆非當今太後所出,隻是一直養在太後膝下而已。當年三位皇子中,現官家是最年長,理所應當是皇位繼承人。官家登基後,永王為了避嫌,自請封地越州,遠離權利旋渦。如今京師隻剩淳王一脈,紮根深厚。近兩年來,官家身體時好時壞,淳王的野心,也不由自主暴露出來。太後並非他們親生母親,沒有愛之深責之切的因果,對於他們的動靜,也一直是微笑旁觀,並未提點一二。淳王一直將自己視為官家大行之後的第一繼承人,在京師的達官顯貴的眼中,也是如此。

淳王與他的幾個世子,日漸張狂,在皇城根下明裏暗裏做了許多烏糟事,可偏生太後與官家,都極為忌憚行事高調輕狂之人,淳王逐漸不得聖心。加之謝嶸龍章鳳姿,才貌雙全,被太後母家的周大相公一眼相中,太後逐漸對永王這邊起了青睞之意。淳王自然不樂意了。且說那老內官被押到柴房,明晃晃的刑具還沒上來,他自個兒就露了怯,當即自報家門,說是淳王派來的,隻等人跟著他上京,路上以暗衛伏擊,待趙思騁喪命之後,隻說是遭遇山匪,嫌疑就能被撇的一幹二淨。謝嶸聽了供訴,並未對他動手,而是與他約法三章:“我不但不會傷你性命,更會與你一同去京師。你隻當我沒有識破你身份,你照常與淳王手下聯係便可。”

鍾京阮得知他做下此決定,當即請他去了房內,言辭激烈反對道:“你若想將淳王連根拔起,多的是法子,何必自己舍下性命不顧,去冒這樣大的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不是不知道謝嶸的野心,可若真要冒起險來,總是性命攸關的事情,教人放心不下。“前幾日,你救下我時,還曾說過,以後絕不會丟下我。”鍾京阮的淚幾乎都要從那一雙碩大的眸子裏溢出來。暮色四合,她的麵色愈發蒼白,烏沉沉的眸子在幽暗的室內無限暗淡下去,連柔軟粉嫩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與光澤。她身後是一株繁茂青綠的觀音樹,她的人站在藤前,窗外送來的晚風拂起綠葉與她的裙衫衣擺,涼意襲來,不勝寒冷。謝嶸見她神采全無,心中牽痛,不由得握起她的雙手,卻是那掌心冰冷,猶如冰塊一般。他隻得硬著頭皮,嗓音艱澀道:“軟軟,我放心不下你和孩子……你信我,我一定能平安回來。到那時,便是我入主東宮之日。這世間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都呈到你與孩子的麵前來,你等我。”鍾京阮的嘴角微微牽動了一分:“若你敢不回來,我便帶著孩子,一同去黃泉路上找你。”“不可胡說!”謝嶸皺眉,捂住她的嘴,“我定會平安回來。孩子的名字我還未取,我無論如何也要回來的。”鍾京阮見他堅持,也不再多說,叫來翠娥翠英兩個女使,開始為他收拾行囊。“馬上就要立夏,換洗的衣衫要多帶幾件,還有世子愛喝的大紅袍,你們過會兒叫府裏的小廝去煙雨台買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