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鬆嶺遇襲(1 / 2)

晴空碧藍,薄雲如絲。碧空下的曠野廣袤無邊,一支馬隊正從容行進,車輪吱扭,馬蹄踏著枯草沙沙作響。馬隊領頭的四個金刀衛士兵都肩扛一麵黑旗,黑旗迎風飄動,旗麵上一條金龍騰空,祥雲纏繞龍身。馬隊中間有一輛四駕馬車,非常華麗,車輿用綢緞包裹,車頂四角垂下四條暗紅色的絲穗,隨著馬車搖晃。一位頭戴黃金發冠,身穿錦繡華服的年輕男子端坐馬車內。他便是南安國的六皇子衛玦。三個多月前,他任使臣,出使北由國,參加北由新皇那支鴻真的登基大典,現在使團馬隊正在返程途中,路經南安國雲州府。

衛玦挪到車窗旁,伸手撩起窗簾,吩咐侍從停車。侍從高喊,停止前進,整個馬隊隨即停下。

一個侍從打開車門,另一個侍從在下車處放好車凳。衛玦彎腰鑽出車門,開車門的侍從高舉雙手扶他下車。

“王爺您踩穩了。”開車門的侍從說。

衛玦腳剛落地,就有侍從上前給他披上黑色緞麵銀狐領的披風。

金刀衛副統領連邊策馬小跑到四駕馬車旁停下,輕盈地跳下馬背。

“王爺您怎麼突然下車了,外麵冷。”連邊說。

衛玦伸伸腰:“腰酸背疼,出來透透氣,活動下筋骨。”

“您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連邊討好地說,“跋山涉水,舟車勞頓,真是辛苦。”

“到翊城還有漫漫長途啊。”衛玦手指著遠處的高山,“本王遠遠地望見它,走啊走啊,一上午過去了,還沒翻過去。”

“到小鬆嶺驛站還得一個時辰多,”連邊說,“王爺您再辛苦辛苦。”

“怎麼不見袁元大人下車?”衛玦問身邊的侍從。

“袁大人睡著了。”侍從回答道。

“他何時何處都能睡得香。”衛玦含笑說。

“要不能有那麼多肉。”連邊取笑道。

風勢越來越大,冷風颯颯,四條絲穗亂扭。衛玦裹緊了披風,回到馬車上。馬隊動起來,浩浩蕩蕩,向遠處連綿的高山前進。

小鬆嶺地貌奇特,驛站背靠的山是平頂的,而且還像房簷一樣伸出來遮住整座驛站,活像拍打而來的海浪。山頂上長滿了鬆樹。一個多時辰後,使團到達小鬆嶺驛站。寂寞陳舊的驛站頓時變得熱熱鬧鬧,人聲喧鬧。驛站隻有三個人,一個驛丞、兩個驛卒。三人跪迎衛玦下車。禮部尚書袁元兩手分別握住兩個侍從的手,才敢小心翼翼地伸出腳來下馬車。

路上盡是枯黃一片,難得見了綠色,衛玦、連邊抬頭望著鬆林。

“鬆林裏好像有東西在動。”連邊說。

衛玦睜大眼睛細瞧了瞧,說:“沒有啊。”

“肯定是猴子在跳。”驛丞範英急忙說,“王爺、袁大人、連將軍,快裏麵用茶。”

衛玦他們進了院子,衛玦坐正堂中間,連邊和袁元分坐兩邊。袁元的身體把椅子都塞滿了,胖的像個不倒翁。金刀衛士兵挺胸昂首,站立兩旁。衛玦雙手捧住青釉茶盞,享受熱茶的溫暖,使團馬隊有茶水隨時伺候著,所以他此時不覺得口渴。連邊沒接範英獻的茶盞,讓範英放到桌上。袁元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天氣涼,您快喝一口暖暖身子。”範英催促衛玦。

在衛玦之前,連邊擔任過三次護送官員出使北由的任務,每次都住小鬆嶺,範英都是不急不慢,話很少,這次話不僅多,還莫名地緊張。衛玦把茶盞捧在兩手之間搓來搓去。範英又催他喝。連邊發現範英額頭居然冒出細小的汗珠,就懷疑上了,問:“範驛丞,你這茶裏加了什麼好東西,老是催王爺喝。”

衛玦警覺起來,放下已碰到嘴唇的茶盞。

範英極力克製住緊張,握住托盤的手微微發抖,說:“這玉竹茶是王爺賞的,小的都舍不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