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天(1 / 3)

淒風苦雨,夕陽危城。黑壓壓的烏雲遮蔽了整個空,給懷陵餘下一片灰暗的世界。

不知何處是山峰,也無法聽見護城河的水是否還在奔流。它似乎是在隔絕這座城池與外邊世界的聯係。使之成為茫茫大海中的孤島,無法探清來向,也不知道如何而去。被拋離在塵世之中,卻又在歲月的長河中凝固。

城牆是紫色的,那是浸泡過無數鮮血形成的。一位身著黃色鎧甲的將軍手持著長槍,立在城頭,旗杆一般筆直。

他麵部有幾道鮮紅的傷痕,是鋒利的獸爪留下的。剛流出的血液,隨著雨水的擊打,已了無蹤跡。

付流風不停地揮舞著手臂,發出一道道槍風將爬向城牆的魔獸一一擊殺,仿佛是一朵嬌豔的花在雨中綻放,但是煙雨無情,隻可在這本該盛放之時,花花飛花謝,付諸於流水,無蹤無跡。

士兵們都他是銅鑄鐵打的,不會累也不會感到痛苦。百姓們都他是懷陵的守護神,隻要他站在城頭上,有沒有人能傷到百姓們一絲一毫,這座城池便永遠是平安的。

但沒有人知道,這對付流風來是一種煎熬。他本該死在六年前的那個夜晚,他也從來不是什麼守護神,他隻是想守護好那個人沒有守護好的一切。

鮮血混合著遇水流到了城牆之下,洗滌著那晏紫的牆麵,可依舊無法褪去那幹涸的血液。那是由無數生離死別染盡的痕跡,即使歲月無情也無法將其磨滅。

付流風的耳畔是無盡的殺伐聲,這種聲音是時光無法記錄下來的,他隻撰寫於現在,隨著每位戰士的生命而存在。在大雨的淅淅瀝瀝聲中,聽起來更像是這座城闕的嗚咽聲。

付流風恍惚間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但這聲音太過於陌生,自己絲毫不記得自己在哪裏聽過。那個聲音似乎好像在訴著什麼,可是怎麼聽也聽不清。

而就在他恍惚之時,一條巨蟒順著城牆爬了上來。那永遠不會倒下的人,在那一刹那便淹沒在了那猙獰巨口之中。

而付流風的意義從來不隻是一個很強的戰力。他是這座城市的信仰,因為有他在將士們才會奮不顧身,因為有他在百姓們便不會恐懼,不再害怕。隨著他的消失,所有的人的心開始崩潰,好幾位戰士因此身首異處。在這一刻,所有人的信心開始崩潰,勝利的平似乎開始傾斜。

在付流風旁邊的戰士,看見自己心目中的戰神被這個巨蟒吞沫,奮不顧身的衝向了他,即使自己死亡也要幹掉這條畜生。如果自己的生命可以換回那個男人的話,他不會有任何猶豫。但是那個道標已經不在了,他隻想拚盡最後的力氣,殺掉那個元凶,這樣他也不會再後悔。

鋒利的長矛刺向巨蟒,而巨蟒的獠牙也漸漸的向少年逼近。一切隻在電光火石之間,最終是少年的長先到,但僅僅刺破了蟒蛇的鱗片。而那血盆大口並沒有因為這一點刺痛而停止,巨大的身軀漸漸遮蔽了少年上方的空,帶著血腥氣味的口水順著他的臉頰劃過,那冰涼的觸感似是從九幽黃泉中來,惹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獠牙與麵頰之間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空氣,眼見生命快要走向終結,即將死亡的人卻隻能坐以待斃。人無法選擇自己如何降生,有時更無法選擇自己如何死亡。但他能為自己之向往而死,何嚐不是一種幸運。

有些人會眼見著終結的來臨,或許是因為猝不及防,或許是早已遇見它的到來。但他們終究在最後一刻還能眼見這個世界,與這個生長他的地方無聲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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