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哥哥放心,阿信會很快回來。”
“朕知道,阿信最乖了。”
離殤伸手揉了揉竇信的頭頂,這會兒時辰也差不多了,竇信也該去安慈宮赴宴了。離殤送竇信到安慈宮的大門口,他不方便進去,隻能看著宮娥領著竇信漸行漸遠。離殤心中忐忑不安,雖然母後不會為難阿信,可是隻怕阿信會受委屈,這種時候真是度秒如年。
安慈宮莊嚴肅穆,院子裏沒有鮮豔的花花草草,隻有一汪清澈的池水,中間的假山孔隙裏流出細細的水柱,池中的錦鯉自由自在地遊來遊去。宮娥交代竇信,文賢太後年事已高,說話要注意分寸,莫要得罪她老人家,否則後果很嚴重!竇信點點頭,拱手謝過宮娥的提醒。
竇信進入宮殿之後,看見了一方長桌,文賢太後已經端坐在那裏,竇信連忙上前行禮。安慈宮的裝潢並不像龍棲宮那般透著王者之氣,隔斷架上擺著些佛像,屋子裏的熏香散發著淡淡的味道,似乎有安神的作用。文賢太後客氣地抬抬手,讓竇信在她對麵坐下。
“你們幾個都出去吧,哀家想和右相大人說說話。”
“謹遵太後娘娘懿旨。”
殿內的宮娥和侍者紛紛退去,給兩人騰出空間,竇信顯得有些拘謹,畢竟他和文賢太後約定的時間要到了。今日的晚宴更像是家宴,雖然隻是幾道小菜,卻都精致有味。文賢太後讓竇信一起先吃些東西,不管有多麼重要的事情,都應該先把飯吃飽,健康才是最大的事情。
文賢太後忽然的隨和讓竇信有些迷惘,之前在大殿上和他三擊掌為約的霸氣呢?麵前的老婦看著那麼慈祥,讓人不再感到陌生而疏離,竇信緊張的情緒慢慢緩解了許多。文賢太後隨和的問了些在樊城和臨城的經曆,竇信都知無不言,他也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生死門哀家年輕的時候也打過交道,你是文臣,難道不怕危險麼?”
“亂世之中,在哪兒能絕對的安全呢?”
竇信的話讓文賢太後深有感觸,她略微顯得蒼老的容顏,讓竇信感覺到了多年前的金戈鐵馬和馳騁沙場,文賢太後是個能讓人肅然起敬的女人,她的事跡各國之間無人不知!當年,她為了越國先帝,也就是離殤的父君,曾獨自手執長槍,麵對敵軍十幾人的埋伏。
如今文賢太後老了,隻能待在安慈宮中頤養天年,可是竇信看得出來,隻要越國有難,文賢太後定然再次拿起長槍,毫不畏懼的迎敵,不會輸給戰場上任何一位將軍!這麼多年的亂世求生,文賢太後早已看破各國門閥之間的爭鬥,竇信這副軟柿子的模樣,並不適合亂世。
文賢太後讓竇信最好想清楚,跟著離殤就要麵對各國門閥的挑戰,還有越國朝堂之中的明槍暗箭。如果竇信選擇離開越國,做一個普通人,他的生活就會更加安穩,不至於時刻都要擔心自己明天還會不會活著。離殤雖然文武雙全,但也無法十二個時辰都保護著他。
況且,離殤是越國的君主,又不是竇信的貼身護衛。
竇信明白文賢太後華話中的意思,他也沒敢要求離殤從早到晚都陪著他,不過目前來看,有這樣的趨勢。但是,離殤不是會因為某個人而荒廢朝政的君王,即便他自己不批閱奏折,也會讓別人代筆,總之不會放著國家大事不管。總之,文賢太後的話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