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之勞,證據確鑿之下,晉王也翻不了身。俗話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抱著這樣的想法,大理寺卿再一次進了宮。
“微臣見過皇上。”
“咳咳,你來做什麼?”皇帝以袖掩鼻,問道。
“啟稟皇上,前晉王說想要再見皇上一麵,以全父子之情!”大理寺修飾了一番,對皇帝說話。
提到前晉王,皇帝臉色難看到不行。
“父子之情?他從前刺殺朕的時候可曾想過父子之情!他不顧禮法,從宮中救走宋昭儀時,可曾念過父子之情?你告訴他,他從未在意過的父子之情,朕也無法顧及!”
“是。”大理寺卿不敢反駁。再者,他本就是一個傳話的。皇帝願意見,就見。不願意,他也沒必要多事!
大理寺卿當即命人將消息傳遞給前晉王,他是朝廷要員,庶務繁忙,自然沒時間接待一個庶人!
前晉王得知消息,失魂落魄了一整天。最後,在官吏的催促之下,不得不離開京城。
安王得知這個消息,瞬間跟著消停不少。
小太監的所作所為終究還是傳入了皇帝的耳中,皇帝臉色一沉,親自降下聖旨,將他五馬分屍。
小人得誌的模樣當真和素夕如出一轍,是他所深恨的!
素夕冒犯的是他,小太監冒犯的是他不成器的兒子。兩人都是對他在挑釁!
貶了晉王,五馬分屍了小太監。皇帝近來似乎心情不佳,因皇帝不去上朝的議論都少了許多。
人都想活著,除了少數忠臣諫臣腦袋一根筋的,誰會在這個檔口撞上去呢?
朝堂上再度風聲鶴唳,更甚從前。
幾日後,宋清瑩的父親宋潭池和安王也受到牽連。
這個當口,兩人自然不敢作妖。但架不住黑曆史多,最近皇帝心情煩躁,拿了他們撒氣。
雷霆雨露,皆為君恩。
對皇帝的處置,他們隻能感恩戴德地接下,雖然隻是表麵上的感恩戴德。
宋潭池被貶官罷職,逐出京城。
安王被降為郡王,派遣至封地。
宋潭池本人不怎麼樣,可他是太子妃的父親!皇帝的行為無疑是給本就風聲鶴唳的朝堂雪上加霜。
溫傾羽倒是品出些許味道,但他不能退。
忠武侯府,老夫人愁容滿麵。
宋潭池從前不長進也就是了,如今忽然被罷職,可以說是顏麵盡失,她對忠武侯府的未來充滿擔憂。
還好如今宋清誠手上握有兵權,雖說算不上山高皇帝遠,但遠在寧城。皇帝即使生氣,也不容易牽連到他。
往後,太子繼位,忠武侯府應當就安穩了。
可,皇帝如此貶斥宋潭池,太子當真可以順利繼位嗎?老夫人不得不懷疑。
她經曆數朝,看得多了。
太多人擋不住皇權的誘惑,所以,繼位從來不是簡簡單單順順利利的。現在太子得到的太子之位,何嚐不是多年以來的兢兢業業。
走向皇位的道路上,充滿了風險。
而自己的兒子,當真是蠢貨!
“宋清瑩呢?母親,我們必須去找宋清瑩!讓她去向皇上求情,咱家的侯位不能沒有啊!”宋潭池一直在她耳邊說。
“她是太子妃,你放尊重點!”老夫人忍無可忍!
對那個逆女需要什麼尊重?宋潭池不以為意,可是看著老夫人難看的臉色,終究是忍了下去。
“母親,咱們去求求太子,求求太子妃如何?我傳承多年的侯位,不能在我手中沒有啊!母親,若當真是這樣,我有何臉麵去見列祖列宗!”
“你見列祖列宗還早著呢!”老夫人冷聲道。
她不是沒有使人去太子府,可是太子府將她拒之門外。這也是她愁容滿麵的最大原因。
是事情太大,太子府無法摻和。還是太子府突然放棄了她們?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忠武侯府可以承受的!
宋清瑩離開的消息十分隱秘,太子不在京城更鮮有人知。畢竟太子從前身體不好,月餘不出府門都是常事!
“在你見列祖列宗之前,侯位會回到咱們身上的!”老夫人對宋潭池說。
隱約帶著點咒自己死的言論,宋潭池聽了直皺眉,卻礙於對母親的孝道,不曾反駁。
他要的哪裏是對列祖列宗的名聲,他要的是自己的舒坦日子。但他不能說!
故意以大義向老夫人說,可老夫人居然根本不吃那一套!
溫傾羽得知了忠武侯府的情況,命人去見了忠武侯老夫人。
“見過老夫人。”小丫鬟福身行禮。
知道是溫傾羽派來的人,盡管老夫人滿心愁緒,對小丫鬟還是頗為和顏悅色。“不知三元公命你前來,所為何事?”
“回稟老夫人,公子命奴婢帶給老夫人一句話: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眼前看著或許情況不佳,但又怎知不是避開禍患呢?人活著,比什麼都打緊。忠武侯府是太子妃的母家,隻要不自取滅亡,是不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