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瑩恨,實在是太狠了!
她撐起最後一口氣,從晉王安置太監的地方逃出來。
她沒有想到,就在她快要失敗的時候,竟然是宋清瑩救了她!
在那個醃臢的地方,宋瑤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偶爾才得以閑暇,去想想曾經過往。
宋瑤發現,其實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厭惡宋清瑩。
她隻是嫉妒宋清瑩,嫉妒宋清瑩是嫡女,有著她沒有的待遇。然後,她一朝得勢,就像把宋清瑩踩入泥地。同時,未嚐不是為了自己的娘親和宋玉瑩。
久而久之,對宋清瑩的針對成為她的執念。
然而,宋清瑩真正對她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其實並沒有,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好幾次受到打擊,不是她偷雞不成蝕把米,就是她心裏分量頗重的娘親與宋玉瑩拖累她!
“我也沒有想到。”宋瑤平靜地回答。“我信錯了人,做錯了事,落得如今下場,也不奇怪!”
“信錯了人?”宋清瑩好奇。
她救出宋瑤的目的當然不是好心發作,她敢肯定,和宋瑤聯手的人必然是她和蕭天湛的敵人。
若是能從宋瑤口裏知道什麼,那是再好不過的!
“晉王!你不用和我繞彎子,我知道你想試探出什麼。和我合作的人是晉王,成王,不過是他們立出來的靶子。皇後被貼身婢女背叛,露出重大馬腳。貼身婢女碧桃,也是晉王拉攏的。”
宋清瑩仔細觀察著宋瑤的神色,或許是因為宋瑤回答得太幹脆,反而讓她有一種不真實感。
“你不用懷疑我的話,你順著我說的仔細去查,一切很容易得到驗證。我幫晉王做了不少事,也留了一手。我和他許多書信往來,都在忠武侯府。”
那時候,林氏還是忠武侯夫人。宋瑤時常派太監出宮,給家人遞信。
她和成王交流的書信,被很隱蔽的放入其中。
“我知道了,宋昭儀已經死了,接下來的日子,你打算怎麼過?”宋清瑩問道。
宋瑤太配合,將她想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倒是讓宋清瑩沒有理由對她下手。
隻要宋瑤不是太過分,留宋瑤一條性命,對她來說也無妨。左右宋瑤沒有真正傷害到她,傷害到她在乎的人。
“青燈古佛吧!我想去庵堂。”宋瑤想了想,對宋清瑩說:“在宮裏,一半的妃子都會念經求佛,可誰都不是真心。我也是。可現在,我卻真的想好好靜下來心,陪伴佛祖。”
“這樣,也好。”宋清瑩點點頭,看得出來,宋瑤是真的有悔悟。
可宮裏的女人,是最擅長演戲的。她不敢輕信了宋瑤,“你不介意我找人陪著你吧?如此,對你也是安全的保障!”
“我不介意。”宋瑤搖搖頭。
她說的,皆是肺腑之言。有人陪無人陪,在她眼裏都一樣。她,天地,佛祖。她的心中隻有這三樣。
當然,不說她是忘我升華,淡然俗世。她隻是對其他看淡了,唯獨對晉王的仇恨,依然還留著!
“宋夫人說的,你們可聽見?”宋清瑩朗聲問。
“奴婢明日就去尋找合適的庵堂。”水佩回應道。
宋清瑩點點頭,“今日再委屈你一晚,先在地牢好好休息。你隻管放心,地牢雖然簡陋,但安全是不容置疑的!”
宋瑤哪兒還有心思管條件簡陋與否?人間煉獄她都待過,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蕭天湛現在不僅每日要去上朝,下朝後還得去禦書房批折子,很晚才回來。
“瑩瑩,今天團子乖不乖?”蕭天湛問道。
“他隻有對你才不乖!”將蕭廷奕和蕭天湛聯想到一起,宋清瑩就覺得想笑。
蕭天湛臉色瞬間黑了,暗恨自己問了個錯誤的問題。
“我命張三特意做了些附和你口味的膳食,來,嚐嚐味道怎麼樣?”宋清瑩擔心蕭天湛真的炸毛了,連忙安撫道。
感受到宋清瑩的關心,蕭天湛這次臉色好起來。
“味道不錯。”他嚐了口,誇讚道。
張三手藝在廚房裏隻能算中等,可是他懂感恩,每次都是用心在做飯菜。人吃起來,感覺自然不一樣了!
“好,有賞!”宋清瑩笑道,讓水佩給張三賞了銀子下去。
上次借機抓人,她罰了張三的俸祿。後來雖有補償,可因為看好張三,所以總是逮著機會,就給出恩賜。
“你對張三似乎格外好。”蕭天湛也注意到了,說道。
“當然要對感恩的人好,難不成,我還要去賞那些個吃裏扒外的人麼?”宋清瑩說道。
錢財金銀,她不缺。但她不願意,給不忠的人,一分一毫!
“我今日遇到宋瑤了。”
吃完飯,宋清瑩對蕭天湛說。
蕭天湛神經瞬間緊繃,對他來說,宋瑤可不是什麼好詞。
“她沒怎麼樣你吧?”
宋瑤和宋清瑩水火不容,哪怕知道宋清瑩身邊守衛重重,蕭天湛還是忍不住擔心。
“她現在很落魄。”宋清瑩回答說:“她從前,和晉王合作過。可是晉王卸磨殺驢,具體發生了什麼,我沒直接問她。還是需要查一查,才可以放心。”
宋瑤顯然對晉王卸磨殺驢之後的舉動恨之入骨,不愉快的回憶,宋瑤不願意想,更不可能會提及。
宋清瑩沒有傻到去揭人傷疤,讓宋瑤平白恨到她的頭上!
“她現在人呢?”蕭天湛問道。
“在地牢。”宋清瑩臉色有些不自然,擔心地看著蕭天湛。
果如她所料,蕭天湛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你怎麼會知道地牢,你去地牢做什麼?”
“你凶什麼凶?我聽說的!怎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讓我去?”宋清瑩凶巴巴地說。
“你知道的,地牢陰森,怎麼是你該接觸的?也不怕受了驚嚇!”蕭天湛語氣責怪,眼神卻是心疼。
宋清瑩值得一切最好的,而陰森破舊的地牢,她怎麼能接觸呢?
所有陰暗的一麵,宋清瑩都不要見到才好。他希望,在他的羽翼之下,宋清瑩能好好的,開心的活著!
“有什麼?能比我實驗室危險?”宋清瑩滿是不在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