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覺得她等不到畢業典禮那了。
她已經訂好了拍畢業照穿的碩士服。
可是一張病危通知單把她二十五年短暫的一生中所有的夢想拍的稀碎。
二零一九年六月二十九日,這一是葛覃碩士畢業典禮的日子。
媽媽在一旁壓抑的痛哭著,幾乎昏厥。
爸爸把手機舉在她眼前,手機正連接著二零一六級中藥學碩士畢業典禮現場。
葛覃沒有機會從校長手中接到那張畢業證書了。
她還沒有來得及看完畢業典禮的閉幕式,監護設備發出一連串“滴、滴、滴”的蜂鳴音。
代表著血壓、心跳、脈搏等生命體征的曲線全部抻成一條直線。
葛覃二十五歲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她的碩士畢業證書和學曆證書與她的身體一同化成了飛灰。
一縷香魂卻因那股冥頑的執念墜入萬丈紅塵中,飄飄蕩蕩尋找歸處。
葛覃醒了,睜開眼睛,隻覺得喉頭幹澀,她猛地大咳了幾聲,仿佛窒息的人突然又能呼吸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她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雙眼卻無法聚焦似的,眼前一片模糊。
腦子跟剛剛死機重啟的電腦一樣,徒然地冒著一串串的指令,卻根本啟動不起來。
葛覃知道自己的確是死了,靈魂在遊蕩中不由自主地受這具身體的牽引融合進來。
葛覃恢複視力的第一眼,居然看到的是站在麵前的原主姑娘的靈魂。
那是一個五官生得極其精致的美人兒。
眉如遠黛,眼如春杏,瓊鼻微翹,唇如丹珠,美得猶如墜入凡間的仙女。
隻是可惜了,這樣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卻滿臉的愁雲慘霧,一副生無可戀、悲淒入骨模樣。
那少女呆呆地望著自己的軀殼,悠悠的一聲歎息,聲音宛轉嬌柔,帶著無盡的悲傷,喃喃自語道:“生亦難,死亦難。葛覃兒呀葛覃兒,你是被上遺棄的人麼?生如地獄,死後卻連地獄都下不了麼?”
葛覃聽著她的話,飄飄忽忽的,既虛無又很真實。
葛覃有點蒙圈。
她在心裏默念了幾遍:“淡定、淡定!”
給了自己幾次心理暗示之後,確實冷靜了許多。
每次考試之前葛覃就得用自我心理暗示的辦法讓自己放鬆下來,調整到緊佳狀態去應試,這招她屢試不爽。
幾個深呼吸之後,葛覃的大腦恢複了信號。
首先,她確認眼前的少女不是個人,因為她看上去就是個影子,半透明狀的。
葛覃心想,難道這就是傳中的鬼魂?看來鬼魂也沒什麼可怕的!
葛覃試著跟她溝通:“嗨!美女!不好意思哈,我,我好像強占了你的身體!哦,不對,我用詞不當,強占這個詞兒好像有點歧義哈。首先聲明一下哈,我絕對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想想辦法,我把身體還給你?我剛試了試,我自己好像不行,掙脫不了你這具身體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