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輕著了暗紅袈裟的喇嘛雙手合十,停在了這位異服卻年輕的女子身側。
容顏兒低頭隨他雙手合十。
還未等她出聲,小喇嘛衝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已經轉身向前走去。
她不及多想,隨他穿梭在走道中。
不多時。
小喇嘛停在了一座佛殿前,再次雙手合十,不言不語轉身離去。
容顏兒被留在了原地。
朝佛殿一點點靠近,燈光渺渺,彩帷低垂,整個人好像落入了一個晦暗古老的夢境之中。
“顏兒。”一道清淺的聲音突然從殿內傳出。
看他一步步從殿內走出,纖塵不染的身後是偌大佛像,渺小與厚重突然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嗯。”她仍是站在門外未跨進佛殿。
或許,在她的心裏,佛殿內就已是另一個世界,而她牽絆太多,更做不到孑然一身,就讓她在這紅塵中摸爬滾打,躑躅獨行吧。
“怎麼找到這裏來了?”木離走了出來柔聲問道。
容顏兒淺淺地笑著:“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木離走在前麵,帶她離開了廟宇。
馬背上。
容顏兒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陡然輕盈了許多。
或許,也隻有這俗世裏的煙火才能讓她不那麼逼近一些過於本質的東西,那種感覺和撕裂血肉平靜審視心髒深處的情緒一樣痛苦,而她,還想再躲一時。
“去寺廟裏做什麼?”她問道身後的男子。
木離將手輕放在她的身側道:“寺廟裏有壁畫。”
“哦。”容顏兒也不想去多問,有時候她覺得離身後的這個男子很近,就和現在一般,他的衣袂同自己的衣裙在空中翻飛,有時候,又很遠,當他從佛殿裏走出來的刹那,他好像不再是木離了。
可能是懂他的孤獨與縫隙,所以她會有些抗拒與心疼,說到底,她不願與他靠近,隻是因為兩個人太像了,連孤獨的姿態都是那麼相似。
正因為如此,她不願意讓他闖入,而是做一個弟弟,以這樣的身份關懷著他,他需要的也是這草原上女子的單純與無畏去填補黑洞,對於情感的需索。
“顏兒,我想你了。”木離突然伏在她的背上,輕聲說道。
容顏兒抿緊了薄唇,用輕鬆的語調說道:“大家也都想你了呢。”
“顏兒……”他將頭埋在她柔軟的發間,悶悶說道。
離兒,這份情太厚重,我們都是這樣清醒而孤獨的人,無從假裝俗世中普通男女一般去歡鬧,都笨拙地有些措手不及,靠近太慌亂,你需要一個明媚的女子帶你走出黑夜。
暮色四合。
瑰麗的晚霞下草原的敖包處已升騰起簇簇火焰,在這浩渺平闊的大地之上有著這樣一群生生不息、歡歌樂舞的男女迎接黑夜的來臨。
“托婭。”容顏兒同木離一塊向人群出走去。
“顏兒姐姐回來了。”托婭興奮地大喊道,火光照耀的少女臉龐是那般動人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