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婭站在山口處,拚命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試圖將臉上發燙的紅暈給驅逐去。
“托婭。”身後突然一道清淺的男聲響起,托婭因這突如其來的呼喚剛剛平複的心情霎時又如小鹿般亂撞開來。
聽見他的腳步聲接近麵上更是發燒。
木離微皺了眉,想著她應是沒聽見,便抬腳又走近了些。
“托婭。”他再次出聲道,聲音裏是未脫的少年稚氣。
“哦。”托婭一咬牙低頭轉過了身子。
卻不敢抬頭去看他的那雙眼,唯恐自己這和猴屁股一般的臉頰被他瞧見了,頭都快埋到脖子裏了。
木離拂袖說道:“山洞內這會暖和了些,勞煩你去幫顏兒換些幹淨的衣衫般。”
他素來不喜與旁人,此番若不是見一行人中除了顏兒隻有她一女子,是斷然不會與她主動搭話的。
“好。”托婭如獲大赦,逃也般朝遠離他的方向走去。
心中卻暗罵自己怎麼會這般沒出息,到底在心虛什麼,難道不是他該有求於自己嗎?
“等一下。”剛念叨著,又被他給喊住了,心跳又莫名地加速了,可有了剛才的轉念心思,這會她梗著脖子迎了上去他的視線。
“這個喂她服下。”木離從寬大的袖袍間取出一個瓷瓶。
上麵繪滿了螺旋繁複的淺色花紋,通體玉白如蔥。
托婭半天沒有移動分毫,突然,低下了頭盯著腳尖,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木離不解,卻知道她遲去一時,顏兒就要多遭一時的痛苦。
便走了過去。
托婭瞬間反射性地跳出了好遠。
木離眉宇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怎麼這麼麻煩,她這是又怎麼了?
托婭一抬頭便對上他微蹙的眉,猛地清醒了過來。
“給我吧。”說話間,已經伸手奪過了他手中的藥瓶緊攥在了手心中。
木離看著頭也不回、舉止怪異的女子微搖頭。
走到了他看不見的方向,托婭一下子緊貼在了洞壁上,心裏卻有了漾不開的甜蜜,瓷瓶上還留著他的體溫,輕嗅之時有淡淡的藥香,如同帳篷裏阿媽文火熬煮過藏藥時遺留在發絲裏的淡淡味道。
“喂。”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的九陌突然勾起了邪氣的笑靜靜望著她。
“啊,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托婭一下子攥緊了手中的瓷瓶,氣呼呼地瞪著一臉壞笑的九陌,她知道這是顏兒姐姐的死士,可阿爸不是說過月荒的死士都是天下的勇士嗎?可眼前這個人,一副流裏流氣的模樣哪裏有勇士的一星半點氣魄。
而且他的這種探究的眼神讓她不由得心裏沒底。
“我自然是一直在這裏站著的,是你看這瓶子太投入了,沒有注意到我吧。”九陌饒有興致地繼續逗弄著她。
“我,我見這瓶子好看,就多看了一會不行嗎?”托婭咬牙說道,瓶子卻下意識地已經移到了自己的懷裏。
“哦,是嗎?什麼瓶子,給我瞧瞧。”九陌作勢起身就要去奪。
“也就是普通的瓶子了,沒有什麼稀奇的,我要去找顏兒姐姐了。”托婭繞過他的身子,有意無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