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不相信容顏兒能好好地從死亡手裏走出來。
所有人辨不分明她臉上的神情,一時那雙眼中疏離地就是另一個世界,誰都走不進去,深海裏的漩渦般平靜。
“走。”隻聽她一聲令下,她已同木離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托婭同樣神色難辨地望了一眼那黑霧的方向,躍身上馬,揚鞭朝極北之地的方向追去。
牧仁同其他黑衣人稀裏糊塗地也隨了上去,無論發生了什麼?主人沒事,還可以回到那故鄉的草原上去,什麼都無須再問。
“喂,九陌。”亦殘一把抓住了九陌的衣袖,他還不明所以呢,大家怎麼都要走了呢?最重要的是,容顏兒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走了,他回去怎麼和容姑姑交差啊。
“幹嘛?”九陌看所有人都如風離去,也不由著急了起來。
亦殘將九陌的衣袖抓得更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九陌一邊嫌棄地抽出自己的衣袖,一邊不耐煩地道:“我怎麼知道,你不也看著嗎?放開我。”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回去交差?”亦殘就差抱九陌的大腿了。
九陌本身經木離咒印一折騰,再加上方才受了重擊,這會早已沒了多少力氣,便歎了口氣望著巴巴的亦殘和數個月荒死士道:“你留下我也沒用,照我說,容姑姑若是怪罪下來,你就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今日的事,準沒事兒。”
亦殘還是不放心地問道:“我怎麼說啊?”
九陌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道:“亦殘,你長得腦子是擺設嗎?”
但他還是仗義的給這位月荒的老人兒出了主意,小聲附在他的耳邊說道:“你就說,冥皇和木家小子都出手了,你被武力所傷,等到一醒來的時候,小主人就不見了,
這重點呐,在於你一定要將木家小子和冥皇的神勇吹噓出來,這樣一來,容姑姑轉念一想,她都沒辦法的二人,你們擋不住也情有可原,到時候啊,容姑姑的注意力就不會放在你們身上了。”
亦殘在一旁點頭聽著,末了,跑出來這樣一句:“那把注意力放誰身上了?”
九陌神秘地衝他一笑,拍著他的肩道:“你說呢?”
亦殘低頭還在回味的間隙,九陌已經揚長而去,噠噠的馬蹄聲伴著最後一聲留在了他的耳中:“亦殘,別忘了,你該效忠的是誰?來日再見,駕……”
其餘月荒死士也在低眉思索著,他們該效忠的到底是誰?
突然之間.。
天際傳來一聲悶雷,滾滾雷聲碾壓而來,鑲嵌著金邊的烏雲壓境自北而來,豆大的雨點眨眼之間一顆顆砸在地上,愈來愈猛烈的大雨突然呈傾盆之勢,竟讓所有人都避閃不及。
亦殘望了一眼一團如黑焰的迷霧深處,如同惡魔的喉嚨裏是無盡的恐怖。
“回去。”亦殘一點都不清楚到底方才容顏兒與冥皇發生了什麼,凡事自有天定,而他一介死士,能做的也就是想清楚到底該效忠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