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荷宮的大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慕容千涵背著昏迷不醒的慕容千羽踉蹌的走到屋子裏,顧不得掃去榻上積滿的灰塵,就把他放了上去。
慕容千羽傷勢嚴重,尤其是胸口被長劍刺傷,傷口綻裂,裏麵不停的冒出鮮血來,侵染了整個衣襟。
慕容千涵急得額上滲汗,他慌忙一道一道的撕下幾片自己的衣裳,先給慕容千羽包紮止血,而後見屋外一口老井。
他二話不說的跑出去,趴在井口伸頭向下探望,月影淒暗,井邊枯草把他的臉頰劃開一道細長的口子,隱隱滲出點鮮血,然而他並沒有在意,井下隱隱約約的流水聲顯得有一絲詭異。
慕容千涵提起井邊的木桶,用力一扔,而後扭轉井邊的把手,然而卻覺越來越費力,眼看半桶水已快到井口,手卻沒有了丁點力氣,驟然一鬆,繩子不斷下墜,桶中翻出來冰涼的水濺了他滿身。
太子府內,沈傾不敢入眠,雖然此次婚宴如此糟糕,明顯有別有用心的人針對沈家,陷害沈儀,可他更擔心的,還是已經三更天都還沒有回來的慕容千涵。
他清楚,慕容蹇已經明確下了旨禁足慕容千涵,他擅自離府去找慕容千羽,隻怕會落得個抗旨的罪名,廢掉了太子之位。
月色冷寂,仍然不見慕容千涵的蹤影,沈傾在府上踱步,心急如焚。
“陛下駕到——”
隨著太監尖銳的嗓音劃破寂靜長夜,沈傾的心口都幾乎被戳穿。
僅僅是四個字,沈傾如遭雷劈,猛的一驚,他該如何向慕容蹇解釋慕容千涵不在府內。
沈傾慌忙出去迎駕,隻見慕容蹇身後跟著寥寥幾人,身著龍袍,威嚴的氣息壓的沈傾喘不過來氣。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傾立刻跪下行禮,低頭盯著青石地麵,不敢觸及慕容蹇的目光。
“平身吧。”慕容蹇淡淡開口突出三個字,他望了一眼沈傾,婚宴上的事已經讓他心煩,於是又陰沉著臉問:“太子呢?”
沈傾嚇得身軀一顫,大腦裏一片空白,慕容蹇如此直白的詢問,莫不是他已經知道慕容千涵離開了太子府?
“回……”沈傾四指緊握,手心漸漸出汗,他明白,他不能隨便編一個理由搪塞,欺君之罪,他承擔不起。
“回陛下,”沈傾低著頭,聲音有些微微發顫的說:“屬下……屬下不知道……”
“不知道?!”慕容蹇厲聲嗬斥,“他去哪你會不知道!”
沈傾跪在地上,“屬下……實在不知……”
“來人!”慕容蹇大喝一聲,“給朕搜,朕倒要看看他慕容千涵究竟有沒有在府上好好待著思過!”
“陛下……!”沈傾大驚失色,幾乎是已經慌張到極限,慕容蹇此行怕是早已知曉慕容蹇不在府上。
慕容蹇冷冷的瞥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傾,不予理睬。
“陛下,”侍衛很快就回來稟報說:“太子殿下不在。”
“沈傾!”慕容蹇勃然大怒,他斷然一喝,洪亮帶著九五之尊的威嚴的氣息壓抑的沈傾喘不過來氣。
“陛下……”沈傾顫抖著嗓音,低著頭不知所措,他清楚此事的嚴重性,慕容蹇下旨令慕容千涵思索,若是再出宮,那他便廢這太子之位。
那道旨意在沈傾的腦子裏盤桓不散,慕容千涵已經多次觸碰慕容蹇的底線,至此怕是不會再輕易原諒他了。
“告訴朕,”慕容蹇死死的盯著沈傾,冰冷的涼意貫徹骨髓,“慕容千涵,去哪了!”
“回避下……”沈傾明白,慕容千涵擅自出宮已經是抗旨,若是再告訴慕容蹇他是去找慕容千羽,那麼慕容千涵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