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夏,四月丙辰,曆十三
帝崩嘉德殿史侯,皇子辯踐祚為國家,改曆光熹,史稱漢少帝。
這一年,董卓還在西涼自掛東南枝。這一年,何屠夫還在都亭修兵器,這一年,曹孟德還流著熱血。這一年,劉玄德還在編草鞋!
洛陽內,一片肅穆。
即使今是子踐祚,也沒人敢在街道上著華裳,長歌肆笑。
因為,兩日之前,孝靈皇帝崩於嘉德殿!
帝喪,下縞素!
今日,都亭的羽林郎,西園八校,在洛陽內外城,四坊九市中,皆布下了重防,以防有人打擾今日的踐祚大典。
……
卯正時,建德殿
十四歲(後漢書寫的十七,估計是虛歲)的劉辯閉目,躺在龍榻上,眉目皺起,似乎夢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禦醫跪在榻前,為劉辯診脈,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緩。
旁側,黃門孫芝焦急的麵龐上,隱帶著一絲竊喜。
死吧,死了最好,隻有皇帝死了,皇子協才能踐祚,咱才能更好的謀取利益!
若非何氏過河拆橋,咱又如何能做這一步呢?
突然,昏迷的劉辯雙目一瞪,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來人!”
劉辯顫聲吩咐道,一副受了怕的模樣。
孫芝連忙俯身近前,停在榻前,尖著嗓子道:“喏!”
劉辯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麵前的閹人,顫聲道:“去找舅父大將軍!”
黃門孫芝,尖著嗓子又唱了個“喏”,俯著身子,退出了建德殿,然後快步跑離,也不知道是去通知誰了。
不過,通知誰也沒用了。
劉辯看著孫芝離去之後,將目光放在了禦醫的身上,聲音一變,朗聲道:“卿食漢祿,為漢忠臣,今孤受辱於閹黨之手,卿可願助孤之力?”
那禦醫身子一顫,連忙後退一步,俯身,恭敬道:“臣,臣,殿下請吩咐,臣定當拚死相助殿下!”
劉辯看著他的反應不像是演技,這才道:“卿為醫者,出入宮闕便利,孤想請卿速至洛陽西坊大將軍府邸,請何進將軍入宮救駕!”
那醫者眉毛一皺,為難道:“殿下,大將軍為人素驕,臣恐,臣一介白身醫者,見不到大將軍!”
劉辯明白,這是實話,東漢時期,門閥士族壟斷下,官身看不起布衣,視布衣白身為泥腿子之類的,這是常情。
劉辯吩咐此人近前來,在其耳畔了幾句話,讓這醫者眼睛一亮,恭敬的退了下去。
“劉辯……我居然是漢少帝劉辯?!”
待眾人都被吩咐離開了,劉辯才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望著堂皇大氣的頭頂的大梁。
這叫啥子事嘛,我不就打個遊戲掛個機嘛,不至於把我裁決到東漢末年來吧?
劉辯,十四歲踐祚登基,然後,就迎來了他最黑暗的一生。
豬隊友何屠夫,被十常侍一刀宰了,然後,董卓入京,就此,這個下開啟了一場大亂世!
“這個局麵啊,真是地獄式的開局啊!”
要弄死十常侍,還得把何太後攆出南宮,奪回外戚手裏的兵權,這還真不是易事。
好在,今西園八校都以巡備洛陽的名義,進入了洛陽內城,大將軍何進雖然是個屠戶,沒什麼本事,但是禁不住他手底下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