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能不能一次將話說完呢?萬滅不是你從幻波池裏釋放出來的嗎?它一直以來都是天極狐族的禁忌之術,你不就是它的主人嗎?”璀璨的腹部從剛才起就一直非常的不適,她的臉色異常的蒼白,她不得不開口講話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璨兒啊,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你哥哥和你的事情,父王稍候再給你解釋,你現在先過來。不然等會父王生氣了,你會後悔的。”那張和哥哥幾乎一致的臉上迥然不同的神情再也不能讓璀璨入戲。
“惑。你已經摧毀了自己兒子的生命,難不成就不能放過璀璨嗎?”不是不知道生命的自私和殘忍,隻是修天怎麼也不相信曾並肩過的夥伴竟成了這副德行。
“這話該我問你。你既然已經承認了第一個陰謀,為何沒有勇氣承認第二個?”狐主望向北方如血的天空,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笑容劃過嘴角。
“萬滅是我從大洪水中的萬惡的邪物中提煉出的原始惡念。”修天淡淡地說出這石破天驚一般的秘密。“我沒有想到這世間最龐大的衍生力竟會存在那些原始惡念裏。它不死不滅,甚至會引誘出所有生靈內心最隱秘的惡念,連神也不能避免。隻要內心中的惡念被察覺,它就會無限地擴張,影響你的心智,最後為了掩蓋自己的惡行就會做出更多的惡事。萬滅就這樣會無限的擴張。這就是惡的源頭。我想將它毀滅卻在最後關頭被虛空之風吹散了元神,萬滅得以逃脫,找到了它最忠實的夥伴,惑。它本沒有毀天滅地的能力。這麼多年,你為了擁有這種神力到底喂了它多少的狼子野心?你甚至不惜吞噬極光,引誘非湮,陷害璀璨,摧毀傾泉。可是這些孩子心中的愛比恨多,良知比醜陋多,萬滅並沒有成長很多反而因為極光和傾泉對璀璨的愛而削弱了大部分的力量。最後,你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居然去挑撥龜晴。那孩子心頭的刺被你挑出,他沒有崩潰。可是你最後卻利用萬滅和魅惑之術引誘著他殺死自己的摯愛。這就是你瘋狂的主因嗎?因為你自己的愛人因你而死,所以……”
“你住口!不要把自己撇得那麼幹淨!如果當年萬滅不是跟著你你一起來到天極,我怎麼可能去設計阿狸。那是我的阿狸。我的小巫女!我的心!我的眼!我的愛人!是你,是你,是你將萬滅帶來影響了我!”狐主眼裏射出奇異而癲狂的光芒。
“轟隆隆……”北方的天空傳來一聲巨響,血色的天空猛地灌進一陣陰冷的颶風,璀璨被這突如其來的風裹挾著飛向了天空。墨羽死死地抓住璀璨,猶如抓住一隻飄蕩的風箏。一股熟悉的恐懼感湧上修天的心頭,是虛空的風。北極的天,塌了!!複兮!複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狐主惑發出狂喜的笑聲在呼嘯的風聲中直入雲霄。
北方烏雲翻滾,巨大的破洞裏不斷灌進的虛無之風竟反吸著陸地上的海水,巨大的水柱裹挾著所有的生命一起漂向未知的災難。大地上的生靈甚至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尖叫便消失在世間。海天之間一隻巨龍上下翻滾企圖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堵住那不斷撕裂的天空,做著徒勞的努力。天空失去了平衡,日月星辰朝北傾斜,天庭裏的諸神再也無法保持儀容,大驚失色的神仙抱著自己所能觸碰到的所有東西無法遏製地朝北方那個大洞飛去。太陽失去了平衡,水柱之間夾雜著火球,簌簌而下,天地一派末日景象。
修天揚起頭,災難太快,她沒有來得及阻止。忽然她的臉上一片冰涼。她伸出手去觸摸自己就的臉頰,觸手的先是血汙,再是一片硬物,她認得。那是複兮的龍鱗。所有避開的神物裏隻有那隻神龍逆風而上,虛空的風像一把把閃閃的利刃,剝落了那海神身上的每一片龍鱗。大地上哀鴻遍野,人們除了禱告什麼也做不了。
修天心中滿是絕望,她守護了幾萬年的世間不能就這樣毀為一旦。她展開雙手,開始念誦最後的咒語。四海之內所有石頭隨著咒語一起升向天空。她為了世間願意再練一次五彩石。可是那咒語剛剛開始念誦,修天的四肢便覺得不聽使喚。她回頭經意地發現,那瘋癲的狐主融進了萬滅的殘軀和世上最惡邪的毀滅力量融為一體。他牢牢地抓住她,想要吸收掉她的力量。真是可怕的想法,如果修天被萬滅吸收,那世界就隻能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