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這個固執的上神大約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為他點燃的希望再一次將要幻滅。望著那個在北極天裂邊兀自努力的上神,阿九的心一陣不忍。不是不知道,在那些初為生命的艱難歲月裏,那個傳說中的上神給予過他們怎樣的溫暖。不管是他還是複兮,能夠再見到修天,哪怕,那隻是一個幻境,都是彌足珍貴的。所以這個上神才願意在這個哭喊的危險之地艱難的守候著這片天地。隻因為這裏曾經是她奮鬥過並且失去一切的地方而已。他要怎麼和他說,璀璨,他們的修天,再一次離開了他們。
“你說什麼?魂飛魄散?怎麼可能?她是修天!是修天!”複兮不肯相信,成年阿九的臉上不帶一絲笑容。他以這幅麵容來見他就是想要告訴他,這件事情並不是自己和他開的玩笑。
“是,可是那時,她也不是……”
“那不一樣!”複兮的怒吼,被北極的虛空之風撕裂傳向遠方,夾雜著上神的絕望。“那時,她是為了,為了……”慘烈的往昔再次浮現,上神平靜的麵上顯出難忍的痛苦。那是一個禁區,一個阿九和他都不敢去碰觸的禁區!那裏埋葬著天地和他們的秘密!那裏讓他們失去最初的幸福!
“複兮!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阿九伸手扶住險些跌倒的海皇,不住的自責。他卻是沒有掩麵來見複兮。可是,現在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看!”阿九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集魂瓶,那透明的瓶體裏,漂浮著一個個稚嫩的生靈。
“這……”是璀璨,那隻小狐狸精。
“沒錯,她從刮妖台上跌落,魂魄徹底碎了,我極力追尋,但也隻找到這些!她的肉身,還有元神都不見蹤影!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剩下的魂魄還有她的元神,隻有這樣,咱們也許還有最後一絲贖罪的機會!複兮,我知道,我做的不夠好,但是,求你,現在不是追究對錯的時候。你願意和我一道去尋找她的下落嗎?”阿九的羽毛被天極狂勁的烈風吹散,剛剛在天極被那個擁有‘毀天’靈力的狐族所傷,零零落落,宛如飄雪。
“可是北極的天裂愈加嚴重,這是她畢生的心力,若是我離開了,她回來後,豈不是……”複兮有些為難的望著極北之地那不斷灌進烈風的黑暗縫隙,那裏,就是那裏,她還在那裏……
“若是你不去,我真的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等到她回來。”阿九重傷慘白的麵上一陣失落。
不能等到她回來,那守候著這片天地還有什麼意義。去!找她回來!告訴她,當年沒有勇氣告訴她的話!告訴她,她對於他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去哪?你知道她在嗎?”複兮一邊詢問一邊揮手在天裂處布下結界,但願在他回來的時候,這些裂縫不會再次擴大。
“我不知道,但是我準備去妖靈森林一趟,畢竟我是在那裏找到她的。我想也許那裏對她是一個特別的存在。”阿九江集魂瓶收好,和複兮踏上趕往妖靈森林的路上。
妖靈森林裏,一如既往的貌似平靜。鬆兒走到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感概萬千。“啊!自由!”小妖展開雙手盡情的呼吸著自由的氣息。上神不僅失笑,有這麼誇張嗎?忽然,小鬆鼠在一棵樹下停了下來,抬起手輕輕地扶著樹幹,淚光閃爍。
“你,怎麼了?想起誰了?”該不會是想起那隻小狐狸了吧。
鬆兒抬起淚光閃爍的雙眼,搖了搖頭,淚水連連,“不是!不是!”小妖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鬆手就隨時會失聲痛哭。
“那,你到底怎麼了?”上神實在是猜不到這隻妖靈的心思,但是對於她,不知怎的,他不願意動用讀心術。他願意慢慢的去猜她的心思。
鬆兒流著淚,指了指樹上,半響才說,“又是,哪個不要臉的,偷了我的鬆子!啊!”
我去!龜晴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是為了一些鬆子!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嗎?真是!這個小妖還真是可愛啊!“你要是喜歡鬆子,我給你,一大麻袋,怎麼樣?”
“誰要你的!能一樣嗎?那些都是我辛辛苦苦一顆一顆的摘來的!那~可是我的,嫁妝啊!”鬆兒還指望著這些糧食給自己找一個好人家,現在全完了。先是最初被璀璨偷走了一批,現在又不知道被哪個不開眼的被偷走來了。現在自己真的是人財兩空了!嫁不出了!自己能不哭嗎!
“嫁妝?嫁妝不都是男方給女方的嗎?”自己雖然不懂這些,但是還是了解一些情況的。
“你不知道,在我們鬆鼠一族,擁有一雙傲人美麗的門牙和一筆可觀的財產才能嫁給一個強大的老公。這樣自己生出的孩子才能更強壯,我們才能在弱肉強食的妖靈森林裏立於不敗之地!”鬆兒含著淚的眼望向遠方,放佛那裏已經有一個強壯的老公在等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