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抱歉，剛才我走神了。”
趙禾冷哼了一聲，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門口：“還有什麼，葉棠居然有臉來了。”
莫憐把幸災樂禍的情緒隱藏在了眼底深處，轉頭看向葉棠的方向。
葉棠今同樣穿了一件風衣，和莫憐不同的是，葉棠身上的那件紅風衣完全沒有蓋過她的風頭，反倒襯得她豔若桃李。
和葉棠一比，莫憐瞬間黯然失色了不少。
葉棠此刻的模樣和莫憐預想中的大相徑庭，沒有離婚後的憔悴，反而落落出塵，光彩奪人。
莫憐一怔，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現在的葉棠給她的感覺好像有些不同了。
葉棠到了劇組後，造型師隨意扔了件白色旗袍給她。
素白色的旗袍，顏色十分寡淡，似乎生怕葉棠搶了誰的風頭。
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囑托，還是刻意為之，化妝師對葉棠的妝容敷衍了事，眼影隨意掃了一層，乍一看去，隻有口紅的顏色還算鮮豔。
葉棠換好了裝扮，也不管別人怎麼對她，自顧自看起了股本。
這是一部名叫《亂世上海灘》的諜戰劇，男主是年輕影帝盛肆，莫憐團隊費了極大心力才搶到女主的角色。
葉棠扮演的是男主的初戀，一個善於偽裝的反派角色。
第一場戲以歌舞廳開場，葉棠偽裝成盲女，借著曾經初戀的身份，靠近男主。
她的戲份不多，隻有幾句和男主的台詞，要求是做好背景板，不能搶鏡。
葉棠走進片場，輕輕抱起了琵琶。因為劇組的忽視，她麵上的妝容極為淡雅，卻愈發襯得眉眼如畫，膚白勝雪。
所有人不由得看向莫憐，作為女主，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光是化妝就用了兩個時。
莫憐身上那套精致的洋裝，找的是最優秀的服裝設計，裁縫手工縫製了幾個月。
和葉棠的不經修飾相比，莫憐的刻意裝扮，愈發顯得可笑。
如果不，竟沒人會意識到，莫憐才是那個以清純著稱的國民初戀。
葉棠係上了一層白色的紗，將她那雙明亮清澈的琥珀色眼睛蒙住，抱著琵琶，安靜地坐著。
戲開始了。
葉棠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在這場戲裏，她隻是一個陪襯。
上海灘的歌舞廳是紙醉金迷之地，名流聚集。富麗堂皇的舞廳裏，衣香鬢影，盡態極妍。
而葉棠半垂著頭，手指輕撫過琵琶，清冷傲然，素雅至極。
站在舞廳中央的分明是莫憐，她在視線中心，可每個人卻不由自主地會被角落裏的葉棠吸引。
戲開展了大半，男主盛肆的目光落在葉棠身上。似是認出了她，他的腳步在葉棠麵前，堪堪停住。
葉棠繼續垂眸，沒有看盛肆一眼，仿佛毫無察覺。
盛肆穿著黑色西裝，氣質內斂，如同沉靜的夜。他優雅迷人，在燈紅酒綠的上海灘，不染半點塵埃。
他輕輕開口，清冽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試探。
“你是誰？”
葉棠手裏的琵琶未停，她慢悠悠地抬頭，隔著一層朦朧的紗，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修長身形，和隱約的英俊輪廓。
她抿著唇，努力辨認著來人的聲線：“你……”
兩人各懷心思，相互試探。時間定格在這個瞬間，觥籌交錯，恍如一夢。
“卡！”
導演一聲令下，這場戲結束。
身邊那人沒離開，他還在戲裏，葉棠輕輕解開眼上的那層薄紗，對上一雙泛著琉璃般色澤的眼睛。
盛肆這張臉，在脫離角色時，他又變回了先前那副充滿了少年氣的模樣。隻沉迷演戲，仿佛沒人能進入他的世界。
盛肆整個人站在那裏，像是虛虛籠了一層光。
下一秒，葉棠微微一怔。
令她驚訝的是，這個男人為什麼盯著自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