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雲是雪白的,又像棉花一樣柔軟。因此她媽媽給她起了“秋雲”這個名字,人如其名,皮膚又白又軟,她也是美麗的,從美到大。在她18歲那年,她媽媽死了。她1歲嫁人。一個莊稼漢答應給她酒鬼爸爸6萬塊錢,這個酒鬼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6萬塊,夠他買多少瓶酒呢?他眯著醉醺醺的眼睛算了半沒算出來,反正在他心中這是個大數,他這輩子還從沒攢過這麼多,家裏什麼最多?大概是酒瓶子吧。
莊稼漢的家在離她家0裏地外的史家村,那時候交通不發達,她的酒鬼爸爸怎麼和莊稼漢認識的,她從不知道,也懶得問,她討厭他爸爸,從就討厭,甚至一句話不想和他,媽媽死後,她在家基本成了啞巴。她也不喜歡那個莊稼漢,盡管那個年代的夥子將來也基本全都以種地為職業,但莊稼漢對她來太老了,40歲了,老光棍一個,秋雲不知道他的人品如何,她多次差點忍不住去問問爸爸,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算了,爸爸又知道什麼呢?誰給他酒喝誰就是好人,莊稼漢就是看準了他這點吧,她不難想象著,在昏黃的電燈光下,莊稼漢拿出一瓶又一瓶酒,而她爸爸望著反射著燈光如琥珀色的瓶內液體垂涎欲滴。莊稼漢就這樣收買了爸爸,再加上在那個年代來超高的彩禮,爸爸覺得撿到了寶,在他眼裏,莊稼漢就是他的財神爺,而且,隻要把女兒嫁給他,他的餘生就不愁沒酒喝了。
史家村好偏僻啊,在秋雲家的北邊,再往北,就無人煙了,片片田地向北延伸,與遠處的樹林相接,再往北是什麼?她不知道。莊稼漢的家在村子最後邊,屋後一排樺樹,婚後,她經常倚在樹幹上望著北邊的樹林的發呆,那邊是不是一個嶄新的世界?逃跑吧,既然不喜歡他,可是去哪呢?她又迷茫了。那個年代,各鄉村山村還沒有興起“打工潮”,每個村子都像一潭死水般沉寂無聊,隻能通過一台14寸的黑白電視機了解外麵的世界,而且,電視機也並不是家家能買得起的,還好,莊稼漢買得起,電視機成了秋雲生活中的亮點。結婚那晚,她問莊稼漢:“你這麼有錢,怎麼一直沒娶媳婦?”莊稼漢露出一排潔白結實的牙:“沒相中,我就想娶個俊的,老待我不薄,讓我遇上了你。”完,臉紅了。秋雲別過頭去,看著牆上一排穿著比基尼的美人圖不話了,她有點困了,卻不敢睡下,她不是孩子了,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莊稼漢挪到炕頭,把電燈拉繩一拉,屋裏一下子黑得密不透風,秋雲的心跟著提起來,她盡量在心中美化莊稼漢——他長得還算高;皮膚很黑,或許是長年累月在田地曬得,其實他黝黑的皮膚下藏著雪白的基因;他長著硬朗的國字臉;濃黑的一字眉,象征著重情義;高直的鼻子,使他看起來很英氣;厚重的嘴唇明這個人並不氣;可能一直一個人過活,沒什麼操心的事,40歲年紀的他看起來隻有5歲;他會臉紅,明這個人不是壞人。秋雲之所以這麼懂麵相,是她在發家一本麵相書上看來的。這美好的描述在她腦中艱難地拚湊,但很快打亂——他就是老了,他臉上都有皺紋了,他配不上她,但他卻強行占有她,她恨他。她多麼希望此刻站在她身旁的是她的夢中情人李芒啊。李芒是她發李穗的哥哥,她有好幾個發,唯獨和李穗走得最近,就因為她喜歡李芒。李芒是個賣水果的販,奔忙在四鄰八村的集市中,比她大歲。“我還不困,把電燈打開吧。”秋雲。沒有回應,隻聽到黑暗中越來越濃烈的喘息聲,她估摸著莊稼漢所在的位置,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忽然兩隻大手按上了她的肩,緊接著把她推倒在炕上,她發出一聲驚呼,被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