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踏啪踏踏...
距離長安十裏之外的官道上,灰塵激蕩,漫天的騎兵轟隆隆在大地上作響,為首的則正是高郅本人。
“駕!駕駕駕!快!再快點!”隨著高聲的吆喝,於山林中,飄蕩起一陣滾滾的煙塵。
“踏踏踏踏...”
青蔥脆響的馬蹄聲,於山路中響蕩,如同沉悶的鼓聲般,敲打著節奏感。
沉重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很快於山林官道上,徘徊響徹。
夾裹在持續響起悶沉的、急促的踩在枯枝敗葉上的聲音中,數百道身影,前後紛踏,排列有序的,自林間先後竄出。
直勒馬韁,眾多騎兵,一路策馬直行。
“嘶嚕嚕!!”
豁然,奔馳的馬兒一聲長嘶,噴著沉悶的鼻息,頗有幾分急促的局促,步伐一亂,前行的腳速,也在無形中的放緩了下來。
“嘶!”隨著胯下馬匹的一聲嘶鳴,前蹄放空,肅然起立,在高郅他的身下,原地淩亂地調整馬步。
“籲!...籲籲!!”
高郅的身體跟隨著馬匹的抖動,同步的一陣晃動,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脊椎中軸的垂直,不讓自己因為馬的躁動,而導致重心傾斜失去平衡。
隨著高郅的突然停下,身後的數百並州狼騎,亦是停止了前進的步伐。
這些並州狼騎們,幾乎同一時間勒馬,坐下的馬兒被他們的主人一拉,竟是直立站起。
前蹄在半空虛踏兩下,最後狠狠地砸在地上,一個響鼻,噴出一股熱氣。
“呼哧...呼哧...”
此時此刻,這些之前悍勇鋒芒的並州鐵騎們,一個個紛紛一臉的蒼白氣喘籲籲,每個人皆是一副勞累過度的模樣,可渾身上下那股肅殺之氣卻未減弱絲毫。
疲倦的不僅僅是他們,就連他們胯下的戰馬,也早已氣喘籲籲。
“全部聽令,我們繼續....呃...”
高郅張口下令,本待繼續下令眾人追趕。
不過這個時候的他,亦是留心到自己胯下馬匹的喘氣,還有胡亂走動的異常舉措,話還沒有完全出口,便又複吞咽了回去。
心下一定,高郅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扭頭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饒是心係著長安大把人才的他,也是不由得暗歎一口氣。
高郅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一直緊緊跟隨在他身後的並州狼騎們。
此時正一個個都是如風箱般不斷喘著粗氣,大汗淋漓,狼狽不堪,在他們衣甲之上,還浸染著淋漓的血跡。
唉,到底是辛苦他們陪著自己留下來斷後,還一路辛苦廝殺搏鬥了啊!
猶豫著,高郅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後的自家軍隊,心有猶豫的他,見這些將士們的臉上猶有困乏之色,無奈隻能暫時作罷,心中立即動身的想法。
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些戰士都是到了疲倦的臨界點了。
別說是繼續奔波,就連他們自己身上的鎧甲兵刃,恐怕要不是有著高郅的特別吩咐,他們也早已將之丟棄在了路上了吧?
人力有逮,血肉之軀,到底需要休息。
哪怕這些並州狼騎們,雖然一個個同樣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隨時保持著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可那蒼白的臉頰,氣喘籲籲的胸膛,是騙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