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不妨考慮清楚,六河的繼承者雖然難尋,但凡人有萬千,本座等得起。
空滄山的那道鮮血長河如今落入到了那小鬼手中,是選擇殺人奪寶與商瑩再續塵緣還是繼續千年萬載孑然一身地修獨仙道這就是孟公子你自己的事了。”
孟子非望著漸漸清明恢複碧色的湖泊,怔忡地,出神良久。
隨著紫袍男子的離開,空滄山的事情也暫時算是告一段落。
百裏安林苑二人麵色複雜地看著滿山遍野的零碎妖獸屍體。
整個大地都被染紅,漫山的野草之中都被赤紅的妖血濕透,一顆顆的墜著粘稠的血珠子。
這一片山地方圓十裏,竟是楞找不出一塊淨土來。
唯有百裏安與林苑二人周身五米地裏,沒有半分鮮血肉塊飛濺進來。
百裏安麵色複雜地看著經曆過一場死戰精疲力盡卻仍要固執跪在血泊裏的那道身影。
脖子歪擰,膝蓋跪在血泥之中,兩條手臂無力地聳搭在地。
曾經那雙朝陽似火般的明亮眼眸再也尋不出半分光影,瞳孔顏色不再漆黑明亮,而是透著一股死灰之色。
被血染紅的衣袍還在無聲地滑落這細碎肉塊。
他歪著腦袋,死灰色的眸子裏透著深入靈魂的悲慟,他張大嘴巴發出‘啊……啊……’的沙啞哽咽聲音卻無法說話。
就像是重新回到了幼年被父母兄長拋棄時光中,無助而絕望。
林苑幾乎站立不穩,眼中已有崩潰之勢。
百裏安一個箭步來自林歸垣麵前,也不怕他突然暴起像撕碎那些妖獸一般將他也撕碎。
微微顫抖著雙手扶著對方肩膀,嘴唇輕啟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他目光轉至林歸垣脖子斷口上的那根黑線時,似是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小心伸手將林歸垣的頭顱擺正,那根黑色的長線隨即生長出纖細的柳葉,柳葉之中包含著一股極為神奇的新生力量,滲入林歸垣早已僵死的肌膚之中。
頭顱複位以後,林歸垣也總算是能夠吭吭巴巴得說出一句話來:“我……罪……該……萬……死!”
百裏安看著林歸垣慘白染血的麵容盡是無助般的孤立無援,胸腔內頓時澀然之意翻湧。
他咬了咬牙,道:“並非罪該萬死,但也不能說與你毫無幹係,既然有罪那便好好活著贖罪,山父賜下這根線的用意想必也是如此。”
“山境……山境……山境……”
林歸垣口中一直重複著這兩個字,死灰色的眼眸劇烈的一縮一張。
縱然麵上肌肉已經全部僵死,但透過那雙眸子百裏安也察覺到了他此刻極為癲狂的情緒。
取出那枚神色黯淡的金烏藤,將林歸垣散亂染血的黑發重新挽了一個高馬尾,將金烏藤別在他的發間。
靈力自封的金烏藤在觸及林歸垣身體頭發的瞬間,散發出了淡淡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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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