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語坐著馬車,他正閉著眼睛休息。謝語聽謝韞悉去過瓊羽閣,他想確定一下是否是有人圖謀不軌。對於他們得到了冷翠就是殺害葉儒英的母親陸胤雪的凶手,他有了一些想法,當年他親自查看過了陸胤雪的遺體,她的腹部被利器刺穿,且整個右手的整條手臂骨頭粉碎,手臂上與身體上都具有一道的如鞭子的痕跡,但又不是普通的鞭子。謝語認為隻有拿使用鞭子這類武器才能做到如此,普通的刀劍棍槍可做不到這樣。陸胤雪為悟界山莊老莊主獨女,她常用佩劍,葉笑曾經好似送過她一把鏈劍,但是她卻沒有用過。後來葉笑又送了她一把傘,這把傘便是之前引得無數人爭搶的“九麵玲瓏”。
右手執劍,先廢其右臂後再取性命,從身體上的痕跡來算,好似招數未過三十個來回便被製服了,看來這凶手對她很了解。十二年前葉家滅門的那一晚,他的確是追擊過一個拿鞭子的黑衣人,鞭子也不像是鞭子,在他的記憶裏好像是葉笑曾經送人的骨鏈劍,幾個來回下來,當時隻是將他握鞭子的手部上虎口的位置震傷而已,後急於救人而讓其逃走了。這個黑衣人身法極快,在黑夜之中壓根就沒法分辨,到底是男還是女。
謝語在腦海裏模擬了這個畫麵,隨後他便搖搖頭,陸胤雪的功夫很高,這凶手的功夫要在她之上,冷翠一介紅塵女流應該沒辦法做到。他的馬車漸漸地停了下來,聽雨拉開了車簾子輕聲:“老王爺,我們到了。”
謝語一下車便看到了這個名為冷翠的女人,她如同以往一般一襲花哨的打扮,手中拎著一杆長煙杆,好聲好氣地道:“哎呀,王爺您來了。昨王爺來訪女子我都伺候的妥當,是不是他在您麵前美言幾句,您就過來玩玩了。”
謝語聽到她話心內感到一絲不爽,可他臉上笑嘻嘻地:“對啊,我兒跟我吹噓了幾句,正好我從宮中回來,很久都沒有來這裏,當然要出來逛逛。”
冷翠見從來不來瓊羽閣的謝韞悉突然造訪,她心裏早就所有準備。但是如今連謝語也來了,她的警惕心更上了一層。幸好她之前將東西和女兒給了樊睿,就算謝語來找事情都找不到證物。
“王爺您還是原來的喜好嗎?我已經準備好了上等的廂房,立刻找些年輕的姑娘來。”冷翠領著他走進了瓊羽閣內,這閣內真是熱鬧非凡,謝語走過大廳之時。一旁正在欣賞歌舞的何梓鈺看到了他,拿酒杯的手頓了一秒。謝語感到目光他回看了一眼何梓鈺。
進了屋的謝語站在門口跟聽雨打了一個招呼,聽雨立即停了下來,他隻是守在了屋外。
“這是瓊羽閣內最上等的客房了,王爺您先稍等一會……”
“不必了,那些姑娘太過於年輕嘴上浮的很,也比較幼稚。我覺得翠娘你便不錯,歲月隻會催人老,但在你的身上卻讓你更加明豔動人。就像那地窖內的盛放的酒,就是要比新酒香。”謝語平靜地道,他眼中的神情清冽。謝語要比樊睿年長幾歲,謝語身上的領導氣質可要比樊睿強多了。
冷翠聽到他這番話,早就知道謝語花言巧語的技術一流。她曾經還在宮中當宮廷樂師的時候,便見過謝語,隻不過那時候沒與他過話。後來她認識葉笑的時候,曾經與謝語相處過一段時間。但看謝語認真的眼神,她不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
“王爺您笑了,我這邊親自來伺候您。”
“這不同,你我許久未見,就當是老友敘敘舊吧。還有你別在叫我王爺,叫名字即可。我現在已經不是王爺了。”謝語平淡的語氣,好似真的在跟朋友話。
“好,冷翠記住了。”冷翠笑著道,她給謝語倒酒。謝語見她手上戴著一雙絲綢手套,質感極好。
“我記得原先父皇最喜歡聽你們彈奏的《千裳》,宮中樂師更迭了好幾次,這彈這曲子的人也變得稀少。這首樂曲原本就是你所創,我這次而來正是因為這事,聽聞翠娘不再彈琴,實在是有些可惜,看來我是沒有機會了。”謝語拿著這酒杯,失落地道。
冷翠心底嘀咕著他竟然是為了來聽自己彈曲才拜訪瓊羽閣?冷翠心裏冷笑一聲,她要看看這個謝語到底要搞什麼鬼,便順著他的話了下去:“您難得來這一次,且如此喜此曲,我便順了您的意思了,隻是許久未彈琴了有些生疏了,請您原諒。”
冷翠罷起身,將古琴放置在她的身前,隨後她脫下了手上的絲綢手套,她看著自己右手上虎口位置上有一塊淡淡地疤痕,不禁想到十二年前她就是那個與謝語交手的黑衣人,也正是如此,才傷到了自己的手。她所使用的蠍脊鏈劍留下的傷痕很特別,她害怕被人發現所以也宣告不再彈琴,而帶上了手套。如今十二年過去,這個傷疤見漸漸的淡去,她心裏忽生一念,為謝語彈奏一曲也好,正好可以試探他是否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