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男人們熱聊不斷,有人落淚,有人乘著晚風撒酒瘋,有人重樓玉宇欲上高樓,有人百般規勸少喝。
熱熱鬧鬧,像是幼兒園裏的一群毛孩子。
大呼叫,像是幾隻吵架的狗狗。
張太太溫柔一笑,收回偏愛的目光,笑罵著“男人啊就這德行,像是永遠長不大的毛孩子。”
嚴玫似乎看到了一些端倪,手‘啪’的一下打了唐笑芙的胳膊“你家李老師又在使壞。”
唐笑芙皺眉疑惑,那皺眉的模樣和姿態幾乎和李樹友有八九分的相似。
有樣學樣。
“你怎麼知道?耳朵這麼靈光?”
照理來,這山野之間嗚嗚咽咽,她們離那群男人也不太近,起碼唐笑芙是什麼也沒聽清楚。
嚴玫一指李書逸的身後,言之鑿鑿“你看他手背在後麵扣手呢,每次他有心思的時候都這樣。”
為人母就是不一樣,似乎眼睛都毒辣,心思都縝密,唐笑芙請佩不已“果然是細致入微的老母親啊,這都觀察到了。”
“淡淡這次怎麼沒跟著一起來呀。”
張太太突然提起淡淡來。
大學畢業後的淡淡便直接進了張老縮在的文化公司,機緣巧合之下跟著張老做了兩年助理。
當時淡淡時常與張太太相處,二人極其投緣,張太太帶淡淡結交各路名人拓寬圈子,令其成了圈裏炙手可熱的紅人。
淡淡生對文字敏感,極具賦,為人努力又圓滑,大膽鋒利,張老退下來之後便力舉淡淡接了自己的手。
幾年來在淡淡的改革之下,公司幡然煥新,讓傳統的文化出版公司成為了近幾年的‘網紅’品牌。
可謂是女強饒代名詞。
但是人生似乎總是難能兩全,起淡淡來,唐笑芙便忍不住搖頭“田總啊,最近談了新男朋友,倆人去巴黎玩了。”
張太太也微微驚訝,捂住口鼻,難掩疑惑“又換?這次的多大?二十五二十六?”
“十九。還是混血,可帥了,跟時候看的漫畫書裏的吸血鬼一樣。”唐笑芙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也是頗為無可奈何。
可嚴玫卻點點頭,對淡淡的人生頗為支持“有錢又瀟灑,瞧瞧人家的日子。”
來道去,都是遺憾。
身為好姐妹,唐笑芙自然希望淡淡找到可以托付終身的戀人,可事情往往總是事與願違。
若心想事成,處處得意,也就不算是人生了。
缺憾,總是與生命形影不離。
“其實也沒什麼羨慕的。她把一片真心給了李依依,為他重讀一年,可上了大學以後第一年就分了,浪費了青春,傷了真心。打那以後就沒見過她認真談過戀愛了。興許是不相信愛情了吧。”
不相信愛情,所以淡淡一心搞事業,活的瀟灑自在,卻依舊難埋心中的傷痕。
每年過生日的時候她喝多了總會抱著唐笑芙大罵李依依,還恨就代表著沒有全然放下。
而對淡淡不甚了解的嚴玫輕描淡寫的詢問,話就像是此刻吹過耳邊的清風,令人無跡可尋“既然她那麼喜歡那個前男友,怎麼不複合呀?”
五十歲,已然走過人生一半路程的張太太笑語嫣然,講述了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女人年紀再大,也不會成熟到可以原諒背叛。”
一點就透,嚴玫恍然大悟,瞬間變臉“哦,原來是劈腿啊,那他不配。”
姐妹閑聊之時,身後突然響起了口哨聲。
轉身看去,張太太笑罵“哎呦哪裏來的流氓。”
一麵已經抓起了嚴玫的手,起身準備離去,果然是交際場的能手,察言觀色之伶俐。
手拿酒杯的李書逸一挑眉,帶動江水般的柔情,他為自己狡辯“不是流氓,是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