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當空,天氣已經有回暖的勢頭。三月草長,溫潤的天氣也孕育了不少小飛蟲,一群群從草堆基地裏飛出,嗡嗡作響。
“啪啪——”阿九挽起袖子抄起鞋底,一陣亂舞,頃刻間蚊蠅如雨下。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她的手上已滿是紅色的小疙瘩,一朵一朵像窗外還沒綻放的桃花。她甩了甩酸疼的胳膊,眼眸輕斜了下床榻上的肥兔,它的鼓鼓的肚子正一顫一顫的。自從跟了徐沉後,這兔子越發往豬的境界發展了。阿九想著自己和徐沉關係還是清如寡水,又斜了得意的兔子一眼,甩了甩手腕,重新抄起剛丟在地上的鞋底。
讓你們親近!
阿九一個鞋底朝兔子飛去,兔子還在打著飽嗝,說時遲那時快,等它回過神來的時候,鞋底已經親密地貼上了它圓碌碌的屁股。
“哼哼!”小賤從鞋底裏翻出頭來,怒視著床上笑嘻嘻的罪魁禍首。它跺了跺腳,隨即施力一蹬,半空中它後腿伸直,兩隻長垂耳像是一對白色羽翅,看樣子是打算施展它的彈跳神功。
阿九眼看著肉彈向自己襲來,好歹也是有些身手的小姑娘,怎能由著你這隻小兔子使性子。阿九輕鬆地一個側身,小賤兔雙目瞪大,四爪一陣亂撲騰,想阻止自己的完美弧線。阿九拿起桌上蒲扇,“啪——”地往它肥屁屁就是一掌,“送你一程!”
窗外的草叢裏響動了幾聲,又恢複了以往的蟲鳴,阿九伸了個懶腰,望著空中依舊嗡嗡飛舞的蚊蠅,心裏很是殘念,這覺沒法睡了。
半響,門外傳來了徐沉淡淡地聲音:“阿九姑娘,你睡了嗎?”
阿九一聽是徐沉的聲音,一咕嚕從床上彈了起來。“沒睡呢,沒睡呢!”她一邊應著他,一邊在床上翻找著剛飛過的布鞋。
阿九飛快地穿好了鞋,飛奔到門前,徒手理了下頭發,清了清喉嚨,緩緩打開門,臉上的笑容唯恐不夠明媚。
可惜,出現在她眼前的不知道有徐沉,還有那顆扭著屁股的肉丸子。
“剛小賤跑到我房裏,哼哼了半天,應該是進不了門,想你了。”多日相處,徐沉清冷的性子已經平和了許多,他淡淡的聲音總有一股很強的說服力,能把一件很荒唐的事情說得很正常,例如現在。
“哼哼!”小賤兔又把肥屁股轉過來,表示抗議。
“你看,它害羞了。”徐沉指了指小兔肥肥的屁股。
“那厚臉皮才不知道害羞呢……”阿九翻了個白眼,嘟囔著說。
“嗯?”徐沉沒聽清她的話,他肩上的小兔得意地甩了甩耳朵。
“啊……沒事。”阿九看著小賤兔那得意的模樣,也立刻示弱,“春天蚊蟲好多,你看阿九這手!”說完便可憐地送上自己叮滿小包的手臂,又抬眼得意地對小賤兔吐了吐舌頭,示弱,她也會的。
“這……”徐沉看著阿九的手,眉頭皺了一下。“我有些熏香,能防蚊蟲,等會給你拿回來。”
“要不我跟你一齊去取吧。”阿九彎起眼睛笑說,其實徐沉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屋,可她想多陪他一會兒。
“不必。”徐沉回絕她,看見她立即哭喪著臉,補充道:“等會我還要四下走走。”
“四下走走?”阿九眼睛一亮,還不等徐沉反應,就“啪”地一掌拍掉他肩上的小兔,竹門一關,聽著門內的小兔用前爪扒門的聲音,心裏暗爽,回過頭來時又換上了笑臉,“我也正睡不著呢,我們一起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