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點了點頭不多說話,轉身進了屋。
禦好緊隨著走了進去,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書房點了暖爐,比外麵暖和許多,蕭權隻著了一件簡單的長衫,禦好記得,這件長衫是她親手縫的,如今見他穿在身上,心裏微微一暖。
蕭權似乎並不打算與她說話,兀自坐到了書案前處理公務,禦好微微有些尷尬,卻也知他的用意,心裏並不難過。
“侯爺,不要太勞神了,縱然身子骨好,也要注意休息。”禦好在他的書案麵前蹲坐了下來,替他倒了杯茶。
“嗯。”蕭權點了點頭,並不抬頭。
“飯也要按時吃,不可有一頓沒一頓的。”禦好說著,從帶來的食盒中拿出一盅湯,一道點心,“即使夜裏要處理公務,也要記得吃夜宵。”
“我知道。”
禦好站起了身,從一旁的衣架上拿下他慣常穿的紫色外袍,披在他身上:“天越發涼了,多穿些衣服,免得受了涼。”
她的手指纖細而冰涼,替他係繩子的時候不小心觸到了他溫熱的臉頰,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蕭權不由得渾身一顫,覺察自己的失態,蕭權立刻冷下臉扔了手中的筆,怒道:“你煩不煩,如果沒有事就出去,不要打擾我。”
禦好上前撿起他扔在地上的筆,重新沾了墨,放到了他的手邊:“侯爺別閑我煩,禦好以後再也不會煩你了,今日就讓我碎叨一下吧。”
蕭權手微微一頓,眉毛一挑:“怎麼?這麼快就受不住了,想要走了?”
“是啊,禦好要走了。”禦好歎息了一聲,“禦好以後再也不會煩侯爺了。”
蕭權手中的筆重重一頓,墨汁落在了白色的紙上,化成一團汙墨,禦好視若不見,蹲在他的身旁,柔聲道:“侯爺,禦好還有一事相求,你能答應禦好嗎?”
蕭權沉吟了一會兒,聲音溫暖了一些,卻透著一絲沙啞:“畢竟夫妻一場,有話盡管說。”。
“此次,是禦好誤解了夫人,也許遙兒身上的毒並不是夫人下的。”禦好如實承認道。
“那又如何?”
“禦好不願意冤枉她,禦好說這些,隻是希望侯爺能相信禦好接下來說的一切。”
蕭權仿若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了書案上:“你說吧。”
“禦好昨日見過折顏,當初是折顏給侯爺下的蠱毒,折顏告訴禦好,侯爺身上的蠱毒是夫人下的。”
蕭權手一頓,用極平靜的聲音道:“知道了。”
禦好心裏有些失落,卻還是提醒道:“禦好雖然不喜歡夫人,但禦好心裏明白,夫人她是愛您的,我相信隻要侯爺開口,她一定會為您解毒的。”
禦好見他不說話,又道:“侯爺素來是個有主見的人,該怎麼做禦好不會多言,禦好隻希望侯爺珍重。”
“……”蕭權一味埋著頭,奮筆疾書,一言不發。
“禦好前日裏收到娘親的信,禦好和娘親說京中一切都很好,娘親很寬慰,還囑咐禦好……。”禦好頓了頓,“以後禦好不能和娘親通信了,就隻能拜托侯爺代筆了。”
禦好知道他都會記在心裏,便也不等他回答,又道:“還有,方才禦好見著采薇夫人了,采薇夫人對禦好似乎有些成見,如果禦好沒猜錯,當日林都尉要禦好善待他的表妹,這個表妹應該就是采薇夫人吧。”
蕭權這回倒是點了點頭:“定山昨日被關進了刑部天牢,皇上雖然沒有下旨,但估計少不得要流放邊疆了,采薇她來求我幫他一把,但我什麼都做不來。”蕭權神色間很落寞,禦好明白他心中所憂所慮,便更堅定了自己離開的決心。
“侯爺,禦好還有最後一事相求。”禦好繼續道,“侯爺如今把采薇夫人送到了洛水,染玉又有娘家可以依傍,這麼多姬妾中隻剩下扇弦姐姐無人依傍,禦好希望侯爺不要冷落了扇弦姐姐,畢竟這侯府中,禦好隻相信扇弦姐姐會真心善待遙兒。”
“遙兒的事我自有決斷。”蕭權雖隻說了短短幾字,禦好卻仿佛吃下了定心丸,她知道,蕭權素來是個有責任的,隻要他不太過寵幸墨螓卿,她是不擔心遙兒會在他身邊受苦的。
“疏影閣的衣櫃裏有幾件禦好親手做的小衣服,希望遙兒日後能有機會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