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知道墨螓卿誤會了,心有不忍,卻還是從袖中拿出了那張早就應該交給她的紙:“螓兒,恩師夫婦年紀都大了,我不想再刺激他們二老,這個如今交給你。”
墨螓卿疑惑接過紙一看,麵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哭泣著問:“為什麼?權哥哥,你不是答應了我可以留住在侯府的嗎?你不是剛剛才和王管家說今晚留在雨辰閣陪我的嗎?為什麼到頭來你還是要休了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什麼都沒有錯,是我的錯。”蕭權順勢扶住她顫抖的肩,認真的道,“螓兒,我已經變心了,再也收不回來了。”
“不,我不信。”墨螓卿失聲大喊,淚如雨下,“我不信。”
蕭權最見不得女人哭,緊皺眉頭掙脫了她的手,撫了撫脹痛的額際:“螓兒,我累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君禦好?又是因為君禦好?對不對,她回來了,所以你又不要我了,權哥哥,是她毀了你啊,她的心裏隻有她的那個曜哥哥,她全然不把你的心血努力放在眼裏,你落到今日這個地步,都是她害得,你為什麼還是隻要她不要我,她就不該回來,像她這樣的人就沒資格留在侯府。”
“我說最後一遍,我不想聽你說她的壞話。”蕭權推開了門,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遠處的疏影閣,眸心深處流露出一絲痛苦,“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留在侯府了,你就先忍忍吧。”
“你說什麼?”墨螓卿眼底升起一絲希望的光芒。
“你不用高興。”蕭權冷聲打斷了她所有的希望,“就算她不在了,她也永遠是我蕭權認定的唯一的妻子,我不準任何人在我麵前詆毀她,我希望你永遠記住一點,你可以留在這裏,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蕭權說完,便開門而去,隻留下一臉驚訝不解的墨螓卿。為什麼,權哥哥,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她君禦好有什麼好,你為什麼不要我?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墨螓卿的眸中染上一層犀利痛恨。
初冬已至,夜涼如水,蕭權剛回到竹林深處的書房,便看到書房屋頂上有一個緋色的身影:“你怎麼知道我會回書房?”
沈逐驚淡淡一笑:“上來坐坐,今晚月色很好。”
蕭權一個輕身飛躍,坐到了沈逐驚的身邊:“她怎麼樣了?”
“知道你留在雨辰閣,她表麵上很鎮定,心裏一定很難過,我看她氣色不好,她的身子恐怕也不能再拖了,依我之見,她還是先散去內力為好,否則的話一旦她運功,氣息紊亂,恐怕會有危險,我是不是……”
“不,你暫時別跟她說,我自有打算。”
“禦好是個固執的人,她那麼愛你,她是不會輕易放棄你的。”
“你不明白,如今在這個世上,她還愛著另一個人,她定會為了那個人奮不顧身的。”
“你該不會……”
“不管怎樣,一切勢在必行,君曜已經開始動手鏟除異己了,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拖延了。”
“好,你放心吧,我會配合你的,至於北朝那邊,我聽說折顏已經結束了朝中的紛爭,隻是還有些人心浮動,他應該很急切的想要尋找到祭祀首領。”
“那就再好不過了,你找個可靠的人把這封信交給折顏。”
“這個是……”
“禦好的身世之謎都在裏麵了,折顏會有興趣的。”蕭權說著,眸心深處流露出一抹沉痛的悲傷來……
初冬季節,晨光微露,朝雲疏散,溫暖的陽光從窗欞的縫隙的灑進來,禦好慢慢睜開眼醒轉過來,才發現自己竟靠在搖籃旁,身上隻著了一襲簡單的寢衣。禦好撫了撫混沌不已的腦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一點都不記得昨晚是何時走到搖籃旁來的?又是怎麼昏睡過去的?
“帝姬,您醒了嗎?沈禦醫過來了。”知心在外敲門道。
禦好看了眼搖籃中安然睡著的遙兒,見他呼吸平順,知道沒有什麼大礙了,禦好這才放下心來,扶著搖籃慢慢站起來,可剛一站起身,便覺得渾身乏力,沒有一點力氣,還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