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縣人民醫院醫務科辦公室裏,剛領到辦公用品的樊莎莎剛坐下,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趕緊接起來,那邊傳來大學閨蜜張彩雲的聲音:“莎莎,你今第一報到,怎麼樣?醫院還行嗎?”
樊莎莎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看外麵來來往往的就醫者和醫生護士,微笑著回道:“這家醫院是我老家最大的醫院了,十裏八鄉的百姓的健康都托付在這家醫院手上,我時候也來過幾次,算熟悉了。”
“差是不會差,但規模也就擺在那兒,也沒啥大發展了。今我來拿畢業證的時候,輔導員還談起你呢,你這麼好的一個苗子,拿了五年獎學金,好幾個教授想讓你去讀他們的研究生,結果你倒好,全給推了,跑基層醫院去了……”
樊莎莎淡然笑笑:“醫學嘛,百分之八十在實踐,百分之二十在書本,我來醫院幾年再去讀研也不遲啊。”
“話是這麼,但以你的條件,你去哪個大三甲醫院不行啊?輔導員明明白白地跟你你就算想留咱們學校附院都可以申請的,”那邊張彩雲歎息了一聲,“我們學校附院唉,全省最大的醫院,多少先進設備,多少專家學者,多少學曆比你高的擠破腦袋進不去,你你你……”
樊莎莎知道她是關心自己,剛想安慰她自己都好,這時外頭有位護士敲了敲門,對樊莎莎:“莎莎,萬主任叫你,在會議室。”
“唉,馬上就去。”樊莎莎應了那人,又回來對電話裏的張彩雲,“主任叫我,我過去一趟,回頭聊。你現在留校讀研,好好學習,爭取成大醫學家,我有空回學校看你啊。”
“好,你去吧。”
掛了電話,樊莎莎拿上本子和筆便去了會議室。
醫務科主任萬民安已經和另外兩位新入院的醫生在裏麵了,萬民安看起來快四十歲了,中等身材,有些不苟言笑的樣子,另兩位醫生,樊莎莎在筆試的時候見過,和她一樣,都是應屆生。
那兩個新醫生,一男一女,男生剪著平頭,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帶著金絲邊框的眼鏡。
女生紮著馬尾,似乎還化了淡妝,十分青春靚麗。
萬民安見樊莎莎來了,抬頭看了她一眼,對她點點頭,:“坐吧。”
樊莎莎坐下,萬民安便將一組照片和資料放到了她的麵前,簡短地:“你看看。”
樊莎莎先拿起資料看了看,擺在最上麵的是一份通知文件,標題是“關於在青鳥縣設立細菌戰爛腳病治療點的通知”。
爛腳病?樊莎莎在大學的學習中學到過這個疾病,但涉及不深。她知道這種病通常是由於炭疽菌引起的。
通知後麵,是一遝報道文件,有一篇開頭寫著:
1940年,數架日本軍用飛機盤旋在浙江省上空,攜帶炭疽菌的大量麥粒、米、棉花等物品從而降。幾後,城鄉裏弄出現大量死老鼠,接踵而至的便是衢州百姓大麵積的疫情,無數百姓不治而亡。
“爛腳病”的來源便在此,罹患此病的患者往往腿腳潰爛流膿,難忍的惡臭更讓這些患者隻能離群寡居,有些甚至皮肉完全潰爛,可直接看見骨頭,關於此病的醫學圖片都使人慘不忍睹,更別親眼看見,親身感受……
為了救治這些患者,一隻由青年縣人民醫院的醫生護士們組成的醫療分隊成立了。
……
而那一遝照片,上麵全是爛腳病人的傷處,有些皮膚潰爛,有些甚至能看見骨頭……盡管她在學習課程時已經了解過一次了,現在再看,還是覺得觸目驚心。
萬民安簡潔利落地解釋:“六七十年前,我國經曆過一場細菌戰,我們省是重災區。當年那場戰爭導致無數百姓死亡,也有存活下來的,但他們卻因為細菌戰落下了痛苦終身的疾病,也就是爛腳病。我們縣是治療點,我們醫院義務承擔周圍村落爛腳病患者的治療和護理工作。你們仨都是新入院的,推薦你們加入我們這個爛腳病治療組,業餘時間一起去附近村落照顧患者。”
那兩個新醫生沒話,樊莎莎看看他們,也沒話。
萬民安的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掃過,:“我推薦你們都參加,這也是不可多得的實習機會,你們剛到崗位上,多一些實踐機會,對你們都有好處。當然,自願參加,願不願意都行,我不強迫你們。”
“我有一個問題。”那個男生舉手“萬主任,這個項目有補助嗎?”
萬民安搖搖頭:“沒有金錢上的補助,但你們是未來的醫生,多接觸患者,對你們能力上的補助是無法估量的。”
樊莎莎也提問:“主任,我們入團隊以後要做些什麼?”
“沒有很難的活,那些病人大部分都在上海大醫院做過手術了,我們替他們做一些基礎的護理工作,有一些並發症需要我們進行治療,還有一些患者始終不願意去做手術,我們還要對他們開展一些心理輔導工作……總之你們放心,隊伍裏有經驗豐富的醫生,可以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