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彥是一個走一步看一步的人,他不會過多拘泥於當下猶豫、停滯不前的狀態,也不會過多地考量行為過後的麻煩與隱患......就例如他覺得地下格鬥聯賽獎金豐厚,那就不會去顧慮得失,盡管參賽便是。而王家支付的報酬多,那他也會欣然赴此幫他們做事......
他是見錢眼開之人麼?或是易受擺布之人麼?
顯然非也。
於彥很現實,卻不代表他貪財,他所為之目的無不是為了改善其家境:病重急需手術費的母親,還有一年便要奔入社會的老弟、自己的未來與前程。畢竟,幾個月前的他,還不過是一個社會底層疲於奔命的小角色罷了......如今即便擁有了不可思議的力量,如獲新生,性格這塊又怎能在如此匆匆時光裏徹底改變。
這也是他與侯無心、徐左這類殺伐果斷、視命如草芥的狠人最大的不同......
他的本心,至少在目前看來,依然是那個身為小人物的於彥。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而鴻鵠又怎知燕雀之心呢。
其實身處這個時代,身為燕雀,又何嚐不是一種所向往的安逸。這也是於彥自始至終的向往。
可惜,此時的他尚未領會到,當命運的天平傾斜指向他時,早已沒有退路。這種向往終究隻是一種存在於理想當中,稱之為奢侈的水榭樓台吧。
......
夜已深,涼意沁肌,清寒的空氣使人頭腦舒暢,難起乏困。
夏國本有千年曆史,然而經曆數朝更迭,幾經風雨,炮火紛飛,很多曆史早已湮滅於浪潮,那些前人的記錄與傳承造成了嚴重的斷代,許多事跡已殘缺。就像是這無名山,或許本有名,但世上早沒有人知道它最初之名,甚至連有著幾百年光景的顯赫王氏都已忘卻。
無名山古老到已被忘卻,可這一番自然生態竟奇跡般地保留了下來,或許跟此山的地勢有關,又或者跟此山獨有的隱秘有關,總之身處山林之間,儼然便能夠感受到那種原始的自然野態、盎然生機。
於彥負著身後嬌軀,快步在一條原野山道上前行,趁著淡薄月光,他能夠依稀地看清前路。此時極力向遠處眺望,能夠尋出那抹明光,猶如漫漫黑夜中最閃亮的星辰......
於彥知道那是無名山唯一的人煙之地,那是王氏莊園。
見此,他不禁暗舒一口氣,頓時放下心來。這一路好倒有驚無險,也算是安穩。
或是出於放鬆,他竟嗅到了一抹隱淡的幽香,那香氣自然怡人,美而不膩,醇而不鬱,猶如一壺剛剛沏好的新茶,穀雨之後的龍井,輕抿一口霎時便有萬千回味湧上心頭。這種香,不似那種複雜的名貴香水品......它簡單,不造作,純粹,遇上對的人,那便是如癡如醉。
而當於彥極力去追尋這縷香氣,最後竟發現來自於她......
於彥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媽呀!背著這丫頭好些時候了,險些忘記了對方的存在!
紅顏貼身,然而身為男人的他居然完全無動於衷,於彥頓時一臉黑線,忽然懷疑起自己還正不正常了。
其實這倒不能怪於彥,一是他急於趕路,二是他那會兒有些心事,三是這位姑娘......她是真輕啊!周羨兒個頭也不矮,身材修長,接近一米七的樣子,體重卻出奇的輕,輕到於彥背久了,甚至都將其視作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