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笙坐在後座,翹起二郎腿,仿佛還是曾經那個瀟灑不羈的顧家二少而非如今的顧氏總裁。
事實上,顧亦笙並無看上去這般坦然。白錦華將他趕到美國分部處理案子,卻沒有一點有用的資料,而手上那堆無聊的報表更是不看也罷。
這才幹脆把玩起手機來,修長、白皙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一遍又一遍地左右劃過卻絲毫不願停留,又將它手機放回衣袋。也許累了、也許倦了,總之,自從接下公司的重擔,顧亦笙的手機娛樂功能便再也沒有啟動過。
無奈之下,顧亦笙還是將手機掏了出來。異國他鄉,看看家人的動態也是不錯。
隻是,登錄微信之後,那一抹明晃晃的“置頂”還是刺痛著他的神經。
慰藉難成,僅剩寂寥。
日色漸晚,心思不純的顧亦笙竟也就此沉沉睡去。
最終,所有複雜的情愫都被微暗的夜色一點一點地掩去。
那個時候,顧亦笙念高三,學習壓力很大,縱使聰敏如他也得乖乖待在學校裏按部就班地準備高考,不容一點閃失。
大哥顧南希早早地便邁入了大學,被紛繁的世界絆住了回家的步子。
母親白錦華總是感到孤獨,平日裏卻也不願同尋常貴婦那般購物作樂。
也正是這個時候,許萱兒成功地走進了白錦華的眼裏、心底。
為什麼呢,因為陪伴。
不同於自顧不暇的顧家兄弟,許萱兒升上初二,沒有過多的應考壓力再加上她自己很有一套學習的方法,便落得清閑些。
由著心裏那點“沒戳破,未點明”的情竇初開,許萱兒常常去顧家找白錦華。
十四五歲的許萱兒,便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尚顯稚氣的小臉更加可愛非凡。更何況,許家從小打著“賣女兒”的陰損主意,自然也在她身上投注了整個家族的力量。內外兼修,端莊高雅。
很快,白錦華對許萱兒便不再隻是“喜歡疼愛”,而是直接為她空出了未來的“顧家當家主母”的位置,許萱兒想著顧亦笙匆匆跑過的身影霎時間便羞紅了臉。
不過,假如沒有那出“亂點鴛鴦譜”,一定會更好。
顧亦笙一直知道兄弟兩個冷落了母親,於是決定在藝術節前的月假回家看看。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母親對此顯得並不熱絡,反而讓他先去中學把許萱兒一起接回來。
“許萱兒?那個女孩挺乖巧的,不像她那個姐姐。”顧亦笙如是想著,腳步已不緊不慢地踏入了許萱兒的中學。
“她還挺有名的啊”顧亦笙一眼望見學校的藝術節宣傳海報,許萱兒身著漢服,長袖一甩頗有些古典美人的氣質,隻是麵色上不同平日在顧家那般溫婉。她目光淩厲,眉宇之間竟含著幾分少年英氣,真是有趣。
懷著對許萱兒的一些猜測,顧亦笙直接在教學樓前拉住了一個男同學。也不去教務處打聽許萱兒的班級了,因為他覺得他能夠很容易得到答案。
“同學你好!請問你認識許萱兒嗎?就是海報上那個女孩兒。”顧亦笙俯下身子,力求做到與那位男同學平視,嘴角微微帶笑,標準的大哥哥形象。
“原來你是找許萱兒,你是她的哥哥嗎,她還在音樂樓練舞呢。”小同學思考片刻,想著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性。
“對啊,我就是許萱兒的哥哥。非常感謝你,但是如果不麻煩的話可以帶我去一下音樂樓嗎?”顧亦笙懶得滿校園地找音樂樓,何況就算找到了難道還要一層一層、一間一間地問嗎,顧少爺一百個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