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樓捧著粥坐在一塊石板上,那粥粘稠清香,還帶著溫熱,足見這清平府的知府是個好官。隻是那個師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想著府衙裏的爹爹,雲逸樓猛地站起來,現在可不是他後悔反省的時候,爹爹需要他的照顧,那些人都該死。
手腕被人毫無預警地握住,動手的人顯然很會控製自己的力道,沒有讓雲逸樓手上的粥撒出來。
“說,是誰讓你做的?”男人凝眉喝問,卻在那小孩抬起頭的瞬間恍惚了一下,有什麼東西輕輕地敲了自己的腦子一下,還沒有抓住,就聽見另一個聲音吼道,“影叔叔,你放開他!會弄疼他的!”
鳳子影不自覺地鬆開了手,甩了甩頭,拿淩厲的目光去看麵前的小孩,他沒有看錯,那雙直視他的眼睛裏全是冰冷和陰狠,讓鳳子影都不禁震了震。
“他們都該死!”雲逸樓赤紅著眼,絲毫沒有否認剛才做過的事。
“你要殺他們?!”雲歡不高興了,在他看起來這個小孩是多麼漂亮的人啊,怎麼能殺人呢?他不能原諒!“你怎麼可以那麼壞啊?他們因為洪水已經沒有了家,好可憐的,你為什麼還要殺他們?他們哪裏欺負你了?”
“因為他們都該死!”雲歡冷冰冰的眼睛裏全是憤恨。
“小小年紀如此陰狠毒辣!你可知道鼠疫一旦擴散,不僅破廟裏那些難民在劫難逃,整個清平府都會有一場浩劫!”鳳子影氣憤地吼,他是那種難得發火的人,看得出來這次是氣極了,都沒有考慮這些話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是不是太重了。
“影叔叔,你要做什麼?”雲歡一把拉住鳳子影的手。
“我廢了他雙手讓他不能再害人!”為人醫者豈能說出這種話?足以看出鳳子影是氣得狠了。剛剛那一幕,他其實非常明白,這小孩子心性並不壞,否則不會因為施粥漢子的善良,而放棄了把帶了鼠疫的老鼠血丟進粥缸裏的想法。似乎,用恨鐵不成鋼來解釋比較恰當。然而,他為什麼會對一個素未謀麵的孩子產生這種類似於對自己兩個小主子一樣的情感呢?氣極了的鳳子影沒有深思。
“不行!我不準!”雲歡攔在影叔麵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雲歡就是不想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人受傷害。雲歡回頭緊張地勸小人,“你答應我,不準再做壞事好不好?”
“哼!”雲逸樓沒有再說話,反正那幾個人也死定了。雲逸樓高昂著頭,表示自己沒錯。借以掩飾心底的不安,既然被他們發現,那應該會控製住鼠疫不波及無辜的人。
“你做這樣的事你父母知道嗎?”一直沒有開口的子瑉突然問。
“我沒有娘!”雲逸樓梗著脖子。他沒有說謊,他從來沒有見過娘,也不知道娘在哪裏。爹爹不說,他也不想問。因為,他有爹爹就夠了。
“那你爹呢?”雲歡好奇地問。雖然他的爹爹和娘也不在了,但伯伯們都很疼他,還有最最疼他的小哥哥。
雲逸樓沉默不語,雖然這群人看來都不是壞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自己無所謂,但是不能連累爹爹。
“下次若再讓我知道你做這種事決不輕饒!你走吧!”被迫說出威脅的話,鳳子影卻莫名覺得有點心疼,這莫名其妙的情緒讓他不由自主地想深入了解這個孩子,因此他故意這麼説,想看看這小孩是哪家的。
“咦?”雲歡奇怪影叔叔怎麼突然就把人放了。隻見那小孩看了他們一眼,就端著那碗早已經涼透了的粥走了。雲歡急得跳腳,被鳳子影一把抱住,“別急,我們悄悄跟著他,看他回哪裏去。”
鳳子影他們沒有想到這小孩竟然進了清平府。“這清平府的知府何躍據說是個好官,竟然縱容府裏的人危害百姓,真是豈有此理!”鳳子影冷哼。
“不對。”鳳子瑉搖搖頭,“你想,他如果是清平府的人,即使何躍再清廉也不至於讓自己府裏的人穿的這般寒磣。”
“子瑉說得對。我們先稍安勿躁。既然已經知道人在這裏了,那就好辦,我們先回去跟大少爺稟告,看少爺怎麼定奪。”
“有這種事?”小太子聽了彙報,皺眉道。“看來這清平府也有貓膩。影叔瑉叔,你們輪流監視清平府,有什麼動靜立刻回來向我報告。你們先下去休息吧!”說完,太子眼神一轉,聲音立沉,“雲歡,給我站住!”
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