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兒有些為難,她已經嫁給慕景天了,照理來說不能再跟著小姐們的做法了,可這慕景蘭卻執意要她表演,這該怎麼辦呢。她看向蘭平,蘭平也不懂慕景蘭何出此言。於是她對莞兒笑了笑,說道:“無妨。”

莞兒正為難時,突然從遠處的林中傳來一陣簫聲,這簫聲所吹的曲子莞兒再熟悉不過了,就是在西山寺的那晚,東廂的那位貴客吹的那首《相思》。如今雖然換了一種樂器,但是莞兒十分確定蕭聲就是當晚的那個人吹的。

這蕭聲在此時響起,顯然是想幫莞兒解圍,但是莞兒卻更加為難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一個已婚的女子如何能像當日那樣毫無顧忌地與人合奏呢。何況……當日雙琴合奏的那份綿綿情意,她至今都不敢多想。

座上的皇後聽了這蕭聲猛的站了起來,不敢相信聽到的這蕭聲。杏妃看著皇後,慢慢地笑了,皇後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因為她也聽出來了,這吹簫的不是別人,而是當今皇上,印龍傲。

蘭妃看著她們的反應,心裏也猜出了吹簫之人。她掩飾得很好的表情此刻變得僵硬,一雙手握得死緊。

震驚過後,皇後坐了下來,開口說道:“開始吧。”

聽到皇後的催促,莞兒心一橫,起身離席,款款走入場中,執起方才有人做過畫的畫筆,在宣紙上慢慢落筆。

宴上的人都有些意外,本來蕭聲一起,最合適的表演應該是琴聲合奏或者以舞合簫,誰知這莞兒卻執筆畫起畫來。隻見她亭亭玉立,手隨紙筆隨意揮毫,在朦朧的月光下宛如仙子。

莞兒手中的筆仿佛有靈性一般,在宣紙上翩然起舞,正與那蕭聲相應。蕭聲急時,筆也疾步驟行,如箭離弦;蕭聲緩和,筆則從容踱行,如月照花。一動一靜皆有風骨,光是看著莞兒作畫的風姿,都覺得美過任何舞姿。

印龍傲的蕭聲漸漸停了下來,莞兒的筆勢也逐漸收住。現場的人早已看著莞兒出神,連蕭聲什麼時候停的也沒注意到。

過了一會兒,眾人都回過神來,隻覺得方才仿佛到了月宮中一遊,見到那廣寒宮的仙子,聽到了美妙的仙樂。

“好!”不知場內誰先起了一聲喝彩,在座的所有人都交頭接耳,在談論著剛才莞兒的表演。

莞兒將筆放下,沒有再看其他人,而且緩緩走回位子上坐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神情淡然,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她能夠淡然,宴上的夫人小姐們卻難以淡定。莞兒這場作畫表演一出,先前那些小姐們的表演通通都變得黯然無光,仿佛幽幽燈火難與皎潔的明月爭輝。

小姐們有的暗自讚歎,為莞兒的畫技鼓掌,承認自己技不如人;有的則忿忿不平,憑什麼莞兒的表演可以讓旁人幫忙。最生氣的莫過於蘭妃了,她咬著牙盯著莞兒,過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嫂嫂雖然一隻畫筆舞得生動靈秀,但是我們都還沒見過嫂嫂的畫呢,不知畫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