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不知道，這兩個女孩到底什麼地方和自己過不去？
看著她過激的反應，李演娜似乎早已料定，隻是眯了眯眼睛，紅色甲油在燈光下閃著熠熠的光，她捂住嘴故作諷刺：“這有什麼胡說的，你敢說在操場的時候，除了錄音，沒有拍一些場景回來P照片？”
“真是有趣，賀思彤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就這麼篤定隻是三張照片，安喻就要汙蔑你？”眼角掃了一眼獨自站在一旁臉色有些發白的賀思彤，塗子的唇邊挑起一抹不屑，“別跟我說，安喻認識照片上的那個男生，特地跟.蹤你拍攝吧？”
“說不定呢？”
“這個男孩我可見過，我記得我受托送畫具去你們班的時候，就是這個男孩幫我轉交的吧？”
從賀思彤一開始的決然和陰狠，塗子就已經察覺到異樣。如果是她被別人汙蔑劈腿，她的第一反應應該是解釋而不是責罵，而賀思彤和李演娜的表現，反而不像是被冤枉，倒更像是拉著別人頂罪的意思。
“正是因為你見過所以才有了這樣顛倒黑白的照片吧？”
“夠了！”
顧駱河閉著眼，額頭上滿是隱約可見的青筋，拿照片的手腕也仿佛不受他的控製，在半空中微微抖動著。
現在她倒也是期待，看著被自己反駁地啞口無言的李演娜，塗子頗有些得意地望了一眼顧駱河：被當眾拆穿自己女朋友的韻事，相比起之前他搪塞喬懿分手，他的臉色卻更像是翻了墨一樣的難看。
到底是誰打的一手好牌，在賀思彤這種人眼皮底下不露聲色就甩出了重磅，偏每一張又是能足夠扳倒她的。
塗子輕輕一笑。
真是不禁要拍手叫好了。
她不再拉著佟安喻了，兩隻手臂橫抱在自己胸前，觀賞著眼前意料之外的好戲。
她可以看見被顧駱河忍耐的聲音低聲嗬斥住，李演娜的身子呆滯了一下，連帶著身邊的賀思彤也沒有預見到顧駱河剛剛那簡短的兩個字，會有那麼大的隱忍。
塗子唇邊的笑意更甚，對於這莫名出現的照片，更添了幾分歡喜。
李演娜悠悠看向顧駱河的眼神裏卻帶著更多的厭惡，她不屑地冷笑一聲，為了遮掩尷尬而整理高領毛衣的手反複摸索著衣領的邊緣，有意無意擋在賀思彤的麵前，仍舊是氣定神閑的模樣。
窗沿邊傳來風鑽過縫隙的雜音，在這短暫的沉默裏填充了空白，卻填不上顧駱河腦海裏那段空白。手裏的照片和紀喬懿朋友們義正言辭的話無一不在叩著他的理智，來的路上他甚至已經告誡過自己要冷靜，可是當麵對賀思彤的那張臉和被人剝開的事實，如紙一樣幹淨純粹的呈現在他眼前時，他卻發現自己突然變得很無能為力。
一種麵臨著失去，和如夢方醒的屈辱席卷著他，他似是聽到奚司晨在他的耳邊低喃，說這就是失望該有的樣子。
那種熟悉的痛感又一次在闊別之後洶湧而來。
他睜開眼，賀思彤正望著他。
“你相信賀思彤嗎？”耳畔，是奚司晨低沉的輕笑。
顧駱河轉身，揉作一團的照片深深紮進手心，灼熱的痛感在心底的每一處滋生起來。
身後的賀思彤臉上的高傲已全然不見，取而代之是一抹嘲諷的微笑和挑釁：
顧駱河，你還是沒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