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菲身旁的小屏兒一臉怒容道:“發生了什麼事?”
張泉和另一人不知由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待要說話,旁邊那長相頗英俊的中年人搶著道:“隻是發生了無意的碰撞。”接著向田步樂喝道:“你就是那新來的家夥嗎?真沒用!還不快滾下去,難道要大小姐等你嗎?”
張泉聽他指桑罵槐,臉色一變。
鳳菲那妙比仙樂天瀨的聲音在麵紗內響起道:“沙副管事!”聽來隱帶責怪口氣。
沙立目的已達到,得意洋洋的閉口不語。
鳳菲瞧了田步樂一眼,淡淡道:“以後小心點好了,扶了房生回房後,再下來給套車吧!”
田步樂隻是聽她那天籟般的聲音,不禁色魂與授,心中暗想,若是能夠一親芳澤,那即使減壽十年也心甘情願。
鳳菲看眼前的田步樂平淡無奇,便徑直離去了。田步樂看著她在前呼後擁中步下跳板,心中隻能苦笑,想要接近這既嬌又傲的美女,談何容易。他打定注意,絕不會主動去碰這朵帶刺的玫瑰。同時他暗下決心,即使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也一定要給那些傷害房生的人教訓,這是他田步樂做人的原則。
不知何時,天上飄下細細的雨絲。在黃昏的朦朧光線下,細雨輕柔無力地隨風飄舞著,如無數從天空垂下的絲線。田步樂本擔心臉上易容的顏料會被雨水洗掉,直到確定雨水被顏料沒有影響,這才安下心來。
一切仿佛都放緩了,被淨化了。
田步樂心中一片清明,策著健馬,載美而行。
前方四名家將開路,後麵還隨著八名家將。蒲布亦帶了十多名親隨,伴侍兩旁,益發顯出風菲備受各國權貴尊重的身分。她就像二十一世紀色藝雙絕的藝人,譜出的曲詞均盛行一時,非是一般出賣色相的歌伎所能相比。他若是知道自己護送的人中間藏著一直想要抓捕的田步樂,恐怕會氣的吐血吧。最妙是蒲布自然以為田步樂是已替鳳菲辦事多年的禦者,故對他半點都不起疑心。
田步樂隻駕著馬車,完全不知目的地在哪裏,隻知追在前方家將的馬後。
蹄聲嘀嗒中,車馬隊暢通無阻的開入一座古城裏。
大多店鋪均已開門,但仍可從招牌看出此城以木工、繡工、織工和縫工等工藝為主。田步樂雖非對文化有深厚認識的人,但因觀察力強,感覺此城比之以前到過任何這時代的城市,都多了一份書香和古色的氣氛。
此時蒲布策馬來到馬車旁,垂頭向鳳菲說話道:“昔年舊晉韓宣子來到魯國,看到魯太史所藏典籍,大歎‘周禮盡在魯矣‘,鳳小姐故地重遊,當有所感。”
看蒲布假裝斯文,田步樂心中暗罵。不過他這才知道此城原屬魯國,魯亡後不知何時落人齊國。連孔夫子都是在這土地上出生,難怪會有一種他國沒有的文化氣息。
鳳菲幽幽一歎道:“也正因此累事,若非我們魯人頑固守舊,抱著典籍禮樂不放,也不致始受製於齊,繼受製於吳、越;雖得君子之邦的稱譽,還不是空餘亡國之恨。敖大人過譽了。”
田步樂聽她語氣蕭颯,心中一陣感慨。看來鳳菲的身世和魯國必然有著一些隱秘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