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言驚四座(1 / 2)

紀嫣然將玉簫放入器具內,嫣然一笑,道:“韓非公子請恕嫣然無禮,鬥膽向公子請教一個問題。”

韓非未料到紀嫣然再次第一次向自己發問,受寵若驚,道:“隻要.....是嫣然小姐的問題,韓非......願意..知無不盡。”

紀嫣然嬌媚一笑道:“公子在《外儲說左上》中說:“人為嬰兒也,父母養之簡,子長而怨。子盛壯成人,其供養薄,父母怒而誚之。子、父,至親也,而或譙或怨者,皆挾相為而不周於為己也。”又在《備內》說:“醫善吮人之傷,含人之血,非骨肉之親也,利所加也。故輿人成輿,則欲人之富貴;匠人成棺,則欲人之夭死也。非輿人仁而匠人賊也,人不貴則輿不售,人不死則棺不買。情非憎人也,利在人之死也。”。韓非公子是否認為人性本惡呢?”

韓非尚未來得及回答,一旁的魏國大夫徐節哈哈一笑,道:“韓公子的大作,徐節也曾拜讀,立論精彩,可惜卻犯了令師荀況的同一毛病,認定人性本惡,所以不懂以德政感化萬民的大道,專以刑法治國,行欺民愚民之政,以公子的才華,竟誤入歧途至此,實在令人惋惜。”

徐節的批評源於對百家爭鳴時期一個重要論題的爭執,人性本善還是本惡?在這個看似簡單實際上卻直指人本質的問題上,即使是統一派別的人也有著迥然不同的看法。六道之中儒道先賢孟軻認為“人之學者,其性善”。然而另一代表人物荀況卻認為“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為了支持自己的論斷,還專門作了論述,說:“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故必將有師法之化,禮義之道,然後出於辭讓,合於文理,而歸於治。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其偽也。”

顯然徐節屬於儒道內性善一派的陣營。

韓非呆了一呆,想不到徐節如此不客氣,對他提出不留餘地的批評,心中有氣,雖滿腹高論,但愈氣下更是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龍陽君、白圭、囂魏牟均臉現冷笑,“欣然”看著他受窘。看著儒道內人互相傾軋,他們自然會置身事外。

田步樂已經略微了解目前戰國的形勢,他的老師柳宗海之前曾經說過,如今天下學說以六道的勢力最大強大,六道分別代表著法家、兵家、墨家、儒家、縱橫家和道家,這六種學說在天下的擁護者最盛,周王室衰微以來,天下大亂,天下有誌者均在思考未來的出路。六道都想要讓自己的學術一統天下,成為絕對的統治者。這些人使盡渾身解數,上至遊說各國君主,下至主動接納平民百姓。戰國時代的江湖同樣受到這六道學說的影響,彼此間爭論不休。那些武力強橫的人被這些學派的治國思想吸引,自願受其驅使,不斷相互攻伐。

紀嫣然則蹙起黛眉,既有點為韓非難堪,又對他的張口結舌頗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