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宗擊殺嚴寬後,悲嘯了一陣,道:“我元宗以天下人之利為己任,沒想到卻首先要殺死自己人。從今天起,墨者行會再也不存在了。墨者行會在我手裏分崩離析,元宗愧對列為祖師。”說著,淚水從眼眶奔湧而出。
田步樂上前道:“在下田步樂,對元兄之名早就如雷貫耳。今日能夠和元兄一起禦敵,真是痛快。”
元宗感激道:“原來你是齊王胞弟田步樂?公子不愧是劍聖曹秋道的得意弟子。剛才讓公子見笑了。公子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田步樂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看元兄有傷在身,不如到我府上暫住一頓時間,可好?”
元宗搖搖頭,道:“我還在被人追殺,若是到公子府上,必然會連累公子......”還沒說完便重重的咳嗽了幾聲,身體搖搖欲墜。
田步樂上前扶住元宗,發現他臉色灰暗,雙目緊閉,已經昏了過去。他著人處理好地上的屍體,確定不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後,便帶著元宗回到了府上,將他安置在自己府邸的一處隱蔽的房間內。為了防止被人發現,田步樂將其他人都派了出來,留下自己照顧元宗。
他先察看了一番元宗的傷勢,倒吸了一口涼氣,元宗身上受了不下十幾處的劍傷,最重的一處他的胸口竟然插著一把小短箭,短箭已經完全刺入了他的體內,隻剩下一截黑色的箭位。田步樂暗自佩服,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如此堅持到那麼長時間。如果元宗沒有受傷,那十二個劍士根本不可能敵得過他。
田步樂望著傷口,一時間不知道如此是好。如果不盡快將短箭取出來,等到傷口感染,就神仙難救了。可是短箭在胸口位置,一不小心就會觸及心髒,那同樣是死路一條。
田步樂歎了口氣,這樣的手術在現代都是高難度的,更何況他還是個學藝不精的三流蹩腳外科醫生。想了半天,他最後咬咬牙,現在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決定下來後,田步樂立刻開始準備工具,取了把短刃,放在油燈上燒紅。屋裏還好有一壇好酒,也搬了出來,準備等下進行麻醉和消毒。
一直忙活到半天,這時元宗終於重新醒了過來。當他睜開雙眼看到田步樂時,他手裏拿著一把火紅的短刃。元宗疑惑道:“公子這是要幹什麼?”
田步樂笑了笑,道:“我這是在繼續消毒,我懂得一點醫術,你被短箭刺中了胸口,如果不盡快做手術的話,傷口一旦感染,你就死定了。”
元宗不解道:“消毒?難道短刃上有毒?”
田步樂解釋道:“我的醫術是從一個來自中土以外的高人所傳授的,這些都是域外詞彙。”
“元某真是孤陋寡聞了。不過公子不用再為我*心了。”元宗躺在那裏,勉強一笑道:“元某無能,從上任钜子孟勝手中接過墨者行會,卻不料今天的行會已大大變質,分裂成三個組織,以地方分之,叫“齊墨”、“楚墨”和“趙墨”。這次本人今次出山,就是希望把這三個行會統一起來。我因身懷钜子令,本以為重振行會,乃易如反掌的事,豈知到邯鄲找到那處趙墨的領袖嚴平時,竟給對方暗算,追隨我的徒眾全部被殺害。我被他們一路追殺,孤身一人逃到了來這裏。現在墨者行會已經分崩離析,我還有何臉目活在世上?”
這次手術本來希望就不大,如果元宗本人的求生意誌又很弱的話,那麼失敗幾乎是肯定的。田步樂大怒道:“你作為墨者行會的領袖,在行會麵前危機的時候,應該力挽狂瀾,而不是自暴自棄。你這樣做,對得起那些為你而死的徒眾嗎?如果這樣,我還不如親自一刀將你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