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已經確認這種凶獸的種類——斷脊魷,是一種水係凶獸,實力越強觸須越多,觸須就是它的身體,觸須被毀後,可以再生,不過需要時間。而且觸須收縮自如,當伸長狀態下防禦力較差,越短防禦力越強,所以剛才容衍才能輕而易舉的斬斷那根觸須。
斷脊魷的觸角會分泌出一種軟綿的液體,將它附近的水質變成奶油一樣細軟的狀態,實力越強,影響的水就越廣。
餘光掃到有根觸須已經繞到了她身後,勾唇一笑,左手一番,攬風劍回到她的手中,卷雲劍法在她手中使得行雲流水,所謂人劍合一,也不過如此了吧……
容衍的紫黑雷光也隨之射來,衝著背後那觸須直擊而去。
雷光洞開了那觸須,痛感讓它更加瘋狂,舞動的觸角組合成密密麻麻的網,朝著衛子曦兩人籠罩過來,與容衍對視一眼,眸光如電,兩道身影便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
電閃雷鳴,火光肆意,黑暗與光明共存,擁擠的洞穴在這樣激烈的打鬥中震蕩不已。
如衛子曦方才所料,這頭斷脊魷應該就是原文中那吞噬了浴血冰髓的凶獸,隻是如今的它還沒有那麼強,修為最高不過元嬰初期,以衛子曦和容衍如今的實力要對付它並非不可能,隻是因為在水裏加上融聖陣的關係,稍微拖延了兩人的動作而已。
背後又是一道重擊襲來,衛子曦左右開弓,攬風劍一分為二,以雙劍之姿展開戰鬥,速度快得驚人,與容衍配合著攻擊,越來越多的觸須被斬斷,斷脊魷漸漸變成了長著毛刺的海膽,血色在黑暗的水中不斷漾開。
衛子曦到最後將收尾工作全部留給容衍,自己則負責將水中那些斷裂的觸須都丟進了一個乾坤袋裏。
洞穴雖大,但被這些斷裂的觸須擠著,也實在不是個辦法,所以先丟進乾坤袋再說。
“曦兒,這些觸須都先留著不要丟掉,我還有其他用處。”精致的五官在黑暗中閃爍著清冷的光,嘴角掛著一抹殘酷的陰笑,不寒而栗。
衛子曦雖不知他拿這些觸須有什麼用,大概又是煉器或者煉丹?她二話沒說,順從的照著他的意思動作利索的加快了收集觸須的動作,而容衍配合的斬落著更多的觸須,眨眼之間,洞穴之中就隻剩下一坨圓滾滾長著短須不斷流血的“海膽”。
飛身來到那被容衍切割的隻剩“海膽體”的斷脊魷旁邊,這頭斷脊魷除了觸須就隻剩下這部分了,即使是觸須全部被滅,它也沒有死亡,隻不過受創太重,想要完全恢複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容衍的做法更是讓它從此都沒有恢複的可能。
手一伸,衛子曦便斬斷了它最後的生機,將斷脊魷剩餘的部分也扔進了乾坤袋中。
待那“海膽體”消失,那被它堵住的前路才敞開來,這是一個相對窄小的洞穴,不,與其說是洞穴,不如說更像個石洞佛龕。
隻有大約半人身高高低,而那佛龕似的洞穴中一朵血蓮正端正而放,靜靜的綻放著它如血珍珠一般的光澤。
而那花心之中一條同樣通體發紅的小蛇正盤踞在上麵,倒三角的冷色紅眼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被那冷酷無情的紅眼盯著,就像有惡魔在心中纏繞,饒是衛子曦這般心性堅韌的人,乍然一見,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如血玉似的蛇,美得懾人又恐怖到令人心驚。
那蛇的頭部緩緩抬起,扁長的頭部衝著她吐出猩紅的信子,吐出的卻是一股冷到靈魂深處的寒意,讓人不敢置信這樣的威勢竟然是一條小蛇所散發出來的。
她能明顯感覺到冰寒之力在這附近更加強大的灌注了她的體內,若非她體內的金龍血的話,丹火早已在接近這裏的瞬間就熄滅了。
即便如此,她依舊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的陰寒,就好似下一刻就要被冰雪吞噬化為冰渣碎裂開來一般……
恐怕……即使是她也無法在這血蛇前支持太久。
她看著那血色小蛇,疑惑於它和浴血冰髓之間的關係,但她肯定這股寒入靈魂的冰之能量確實是來自這紅蓮和紅蛇……
那麼冰髓……會是哪個?
“曦兒,這是什麼?”
這時容衍也走到了她身邊,同樣看到了那條緋紅如玉的小蛇。
水卷直上天際,卷起一地塵沙,紅玉小蛇微微搖擺著細長的身體,但卻始終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隻是血瞳如兩輪血月一般,映照出他們緊繃的臉。
衛子曦的嘴角突然帶上了一絲篤定的笑,見水流吹過血蓮瓣微微敞開的縫隙,雙瞳泛起一陣淡淡光澤,心有所感,偏頭望了容衍一眼問道:“看著它們,你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感想嗎?這聖池變化的原因應該就是它。”
容衍看著那小蛇皺了皺眉,血蓮雖同樣詭異,但比起這蛇,血蓮也不過是個死物,與方才見到的那些冰花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所以……他猜測有問題的是這條蛇。
兩人的想法一致。
兩雙寒眸警戒的注視著麵前那條小蛇,隻有安靜的水流徐徐刮過的聲音,沒有激烈的交鋒,沒有勁爆的火花,卻沒有人將目光從血蓮前移開,氣氛甚至比最初還要緊張。
這紅色小蛇絕對不簡單,至少它不會比那頭斷脊魷好對付。
此時,兩人的身形都緊繃如弦,因為誰都知道,隻要那小蛇出現哪怕一絲動靜,那便是不動則已,動則一擊必殺!
無論是容衍,還是衛子曦,兩人的忍耐力都還不錯,敵不動我不動,他們與這小小的蛇展開了一場無聲的戰鬥。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寒意與冷寂在水中悄無聲息地緩緩蔓延,這樣的狀況,考驗的不僅是他們的耐心,還有那小蛇的耐心,哪一方最先露出破綻,哪一方便占據了最佳的攻擊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