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明顯地僵了一下,臉色分明又白了好幾分。咬牙撐著劇痛,手中的雷動劍微微抖動著,像是在忍受著那股疼痛一般,即使毫無防備之下的疼痛,他也是半聲未吭,周身靈力湧動,灌注在雙腿之上,在對手驚愕的視線中,快速的避開了他麵前兩個夾擊的黑衣人。

血琅環就是這麼霸道的存在,她此時此刻流出來的每一滴血都是他的,他的左腹定然也會出現與她相同的傷口,隻是流出來的血全部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本就受了重傷,這一下無異於雪上加霜、火上澆油。

進入夜枯山後她也曾想把血琅環取下來,但她顯然小覷了容衍的決心與心性,他居然在血琅環上附加了禁錮隱紋,使得她無法取下血琅環,除非他自行解開,或者她的實力超過他,這個禁錮才能被破除。

容衍,實乃心機深沉。

他恐怕是在玄陽提到血琅環的那一刻就開始準備了,畢竟這種成長形的隱紋並非一兩日就能掌握的,就算天才如他,也不可能做到。

隱紋,與符籙類似,隻不過符籙是以靈力配合獸血繪製在靈紙之上,而隱紋則是完全由靈力篆刻在相應的寶器或者玉簡之上,且由寶器玉簡提供相應的靈力支撐。相比之下,隱紋更為少見,因為篆刻隱紋比繪製符籙要精細許多。

而容衍,在此之前並不會篆刻隱紋。

他為血琅環篆刻隱紋時,甚至還受著重傷,她都沒有察覺到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將隱紋篆刻上血琅環裏的。

他是全才沒錯,原文中的他幾乎涉獵了修真界的方方麵麵,但現在的他畢竟才十七歲不到,根本沒有足夠多的時間來學習這些。

那時衛子曦才知道,他為了此行到底準備了多少。

在她心緒混亂的這一刻,攻擊兩人的三道黑影同時退到了幾米,停下了對他們的攻擊,那領頭的元嬰修士悶在麵巾之下的嘴微微開闔著,勾動麵巾上下浮動,出聲道:“嗬嗬,你們就是衛子曦和容衍?”

聽著這人低沉的聲音,衛子曦的麵色更是沉重了幾分,這人居然知曉他們的真實身份,雖然容衍此時已經恢複了男裝,但他們的容貌都做了相應的處理,與原貌可是有不小的差距。

“你們是誰?誰派你們來的?”容衍黑沉的眸子深處泛起懾人的寒光,冰冷的聲音落在衛子曦的耳中都顯得異常殘酷。

變相地承認了他們的身份。

聽到他的問話,那人僵硬的笑了一聲,至始至終如死水一般的黑眸中映上了容衍的倒影,靜謐地不會波動一般,“嗬嗬,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

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瞬間,衛子曦眼前的一切便開始模糊了起來,雨滴落下的速度變得詭異的緩慢,似乎自己正在失去對身體的掌控……

不受控製。無能為力。

艱難地轉過頭去看向旁邊的少年,卻隻能驚恐地看到他緩緩墜落下去的身體。

她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還有他朝他伸過來的手,卻隻是抓了虛影一把。

眼前降下黑暗。

容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