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店中顧客,就僅剩下他二人了……
楊秋剛要答話,店老板猛地躥了出來,指著門口那老者吼道:
“早晨那會兒,不是蹭了我一杯了嗎,咱們約好的,每天送你杯酒,便不再來招惹我的客人,你怎麼又抵賴了?”
老者也不怒,隻是嘿嘿地笑著,答道:
“早上的不作數,你給我的是‘特供酒’,兌了水,喝著不過癮!”
“你……好你個老修頭子,好心給你口酒喝,你怎麼能這樣詆毀我,你走不走,我就不信了……”
老板氣得滿臉通紅,隨手抄起條拖布杆,便要強行驅趕這老人。
楊秋見老人衣衫襤褸,想來定是個孤獨無依的流浪漢。
此刻楊秋也覺寂寞無助,心下生出一絲憐憫之情,忙起身攔住店主,說道:
“算了吧,這一頓酒,我來請他喝了……”
“別別別,我馬上就把他趕走,兄弟坐下等一會就好。”
老板說著,還欲上前趕人。
“你盡管拿杯酒來,酒錢一分少不了你,聽懂了嗎?”
楊秋心情不好,見老板會不得他的心意,頓時有些煩躁,提高嗓門說道。
老板見狀,哪還敢怠慢,忙又斟了一杯酒,放到楊秋桌上,搖搖頭退回到廚房中。
“大爺,過來坐!”
楊秋朝老者招招手,說道。
“嘿嘿……”
老者咽了一口口水,忙不迭地來到楊秋對麵坐了下來。
“酒是糧**,越喝越年輕……”
說著,老者舉杯,“咕嚕……”便是一大口“狐欄蒙”下了肚兒。
“嘖……”
老者皺了皺眉,屏住呼吸……
良久之後,眉頭舒展,長舒口氣,歎道:
“好酒,舒服!這不兌水,差不少啊,哈哈!”
“唉……”
一聲歎息,從廚房處傳來……
“哈哈哈……”
楊秋見老者說話風趣,忍不住大笑起來,心情也好了許多……
“小夥子,你有何心事,不妨說給我聽,老頭子給你出出道兒……”
酒過三巡,老者突然說道。
“沒……”
楊秋聽他這麼說,又想起自己的事,心下鬱悶,拿起酒杯,大飲了一口,繼續說道:
“沒事兒,就是饞酒了!”
“哈哈……”
老者大笑一聲,搖頭說道:
“老修頭兒我今年七十歲,扛過槍運過炮,你這點彎彎繞,我還看不出來嗎,罷了,不說便不說,有酒便好!”
說罷,舉起酒杯,又飲了一大口……
桌上的空酒杯,已經有十來個了,大都是這老修頭兒,自己喝的。
“你啊……身……身上沒……沒酒氣……一看……一看就不是……是嗜酒之人……”
老修頭兒說罷,“咣當”一聲,竟伏案睡去,嘴裏仍喃喃不休……
“不是…嗜酒……嗜酒之人……”
楊秋歎了口氣,準備結賬,起身便向吧台走去……
他剛要邁步,忽見得老者腳下有一圓形物件兒。
楊秋心想,這物件兒定是這老者掉落的,忙躬身拾起。
這竟是一塊老式懷表,表麵被磨刮得痕跡斑斑,顯然是陪著他有一定光景了。
楊秋見這懷表側麵有一按鈕,好奇按了一下……
“啪……”
一聲響後,懷表蓋兒彈開。
楊秋見這懷表,表盤玻璃已碎裂成為兩塊,無數灰塵透過這玻璃縫隙,鑽了進去,附著在這裂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