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蕭文帝的嫡長子,也是蕭家的第八個皇帝,自小他們就告訴我,這天下將是我的,我要擔起這天下。”

“我掌握著天下最高的權利。”

“殺人,滅族,隻要我一句話便可。”

“想殺我的人遍布天下,隻有你得手了……”

穿著金色鎧甲的蕭薔靠在宮牆上,她大口大口的喘氣,說這幾句話好像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

她長發飛舞,眉眼帶笑,臉色蒼白如紙,胸口的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鎧甲。

蕭薔受了重傷,是她最信任的人做的。

宮牆外攻城的人見蕭薔受傷,士氣大震,一刀便收割了一條性命,大片大片的血染在地上,連城一副刺目的紅色畫卷。

蕭薔低頭看著,臉色露出一抹笑來。

她登基時年方十五,朝臣嫌她年幼,幾乎架空了她的權利,她花了四年,一點一點攬權回皇室,卻沒想到她最親信的人暗通叛黨。

對方勢如破竹的攻打到了皇城,逼著她低頭就範。

蕭薔本著背水一戰,卻被秦牧寒一劍穿胸,隻能靠著宮牆的支撐看著他,好似要將他的模樣刻在眼裏。

秦牧寒擰眉,極為不喜她的目光。

蕭薔察覺到他的情緒,蒼白的臉色多了一抹奇異的血色,像是在白紙上暈開的朱砂,平添了嫵媚。

“公子可願與我結百年秦晉之好?”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當年你問我時我無法回你,如今我馬上就要死了,便自私一回。”

聽她這麼說,秦牧寒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裳,冷聲道,“皇上真以為微臣是傻子嗎?就連男女都分不出來嗎?”

蕭薔低低咳嗽了兩聲,仰頭看著秦牧寒,長睫撲閃,好似有濃情蜜意藏在那雙心機沉浮的眼睛裏。

秦牧寒看的煩躁,低吼道,“我不好龍陽,這九年所找那人一直是女子,皇上可不是女子。”

“如果我是呢?”

蕭薔看著秦牧寒,平緩的聲音猶如陳年佳釀,讓人沉醉其中。

隻可惜,秦牧寒並不信她。

天下皆知蕭薔是蕭文帝和皇後所生的嫡長皇子,她怎麼可能是女的?

他貼身伺候蕭薔九年,比誰都清楚她的秘密。

隻是,蕭薔的目光讓他心慌。

“秦牧寒,那日你見到的是我。”

蕭薔笑著說出這句話,又怕他不相信,繼續道,“當初我外祖家犯了錯,罪誅九族,我母後因此去求我父皇以致早產。”

“我出生後,我母後因私心將我以皇子身份告知了我父皇。”

蕭文帝喜得嫡長子,大赦天下。

她外祖家也因此以平民的身份活了下來,但她卻因此成了嫡長皇子,不得不以男裝示人活著。

“我母後自覺虧欠於我,以我早產年幼帶我去國寺一住就是九年,可我到底是長皇子,怎麼可能不回來這皇城?”

蕭薔笑著將這些話說給秦牧寒聽,卻因胸口那傷聲音越來越低。

那聲音聽得秦牧寒心中一緊。

她卻依舊在說著,“回來的我作為長皇子,太多的東西都變了,我因此和母後大吵了一架,穿上我最喜歡的裙子爬上了假山。”

“你別說了!”

秦牧寒吼起來,赤紅著眼睛看著她。

蕭薔側頭微笑,用微不可查的聲音道,“若不是身不由己,我真想和你結百年秦晉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