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渾身上下都是疼的。
鳳無央感覺自己的意識在即將飄離身體的時候又被疼痛感拽回了實處。
黑衣人那一掌直接傷了她的肺腑,後來她又強撐著破開陣法的壓力打開了氣旋,最後那一擊抽空了靈力不說。
氣旋直接半枯竭,強烈的衝擊使得經脈也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損。
連同那道剛下的封印也開始鬆動。
即墨腳下踏破虛空,直接將人帶回了皇宮聽雲殿的寢殿裏,將人小心的輕輕的放在床上,鳳無央本能的蜷縮在一起。
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麵色慘白,額上是層層細密的冷汗,下唇被死死的咬著,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即墨方才在路上已經給她輸了很多靈力,但樣子卻一點沒好,他不由蹙起了眉尖。
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無底洞,無論輸多少靈力都是石沉海底,這種情況少見,即墨思索了半晌也沒想出法子。
“冷……”鳳無央無意識的哆嗦著,更加用力地將自己蜷縮起來。
即墨緊抿著唇,下顎緊繃著,掌心一翻手中頓時出現一粒丹藥,他坐到床邊輕輕扶起她,將丹藥送進她的嘴裏。
丹藥入口即化,藥力如暖流一般湧入四肢百骸,鳳無央的臉色這才稍微變的紅潤起來。
專門用來克製多係靈根的大浮屠陣法,靈根越多受到的壓製越強,而鳳無央乃是得天獨厚的全靈根,不僅靈力使不出來,就連體力也同樣被壓製了。
這個陣法早在幾百年前就被諸門百家共同抵製了,銷聲匿跡在這個世上,卻沒想到清毓宗竟然還在偷偷修習。
即墨黑色的眸子極沉,垂下眼瞼看著鳳無央。
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了動,半晌之後抬了起來,替鳳無央輕輕揩去了額上的汗。
而後若無其事的撚了撚手指。
*
遊容還在和秦晏一個攤主盡心盡力的砍價,從天南地北說到了風土人情,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成功的拿下了一把好劍。
隨後就在攤子上逛了起來。
鳳無央今早給了他們一張單子,上邊寫著十幾種藥材讓他們一起找,但這些藥材都極其名貴,而且比較少見,逛遍了整個市集,也才找到三種。
還是費勁了口舌嘴巴都說幹了才從一眾人的爭奪中殺出一條血路,緊接著又是艱辛的漫漫砍價之長路。
一個時辰之後回到約定的地方的時候,卻沒有見到鳳無央,就連蕭阮也沒有在。
又等了一會兒之後,他們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不對,小七絕不會無故爽約,”秦晏臉色沉了下來,和遊容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出事了!”
遊容說道:“黑市一向禁止打鬥,但是並沒有聽見打鬥聲。”
秦晏分析道:“如果是小麻煩,蕭前輩這個時候也應該到了。”
“所以是碰上了需要蕭前輩出手的麻煩,”遊容語氣頓時沉了下去,“可有什麼麻煩會找上她?”
秦晏吸了口氣,冷聲道:“不是清毓宗就是雷霄閣。”
“那群忒不要臉的王八羔子!”遊容當即呸了一聲,臉色黑的可以滴出墨來,“什麼陰人損招都敢使,還自詡名門正派!”
“媽的畜生,我要去找他們算賬!”
遊容提著劍就要走,秦晏攔住他,說道:“你冷靜點,現在去除了送死什麼都做不了!為今之計是我們要先找到人。”
倘若是小麻煩,鳳無央自己便能解決,能讓蕭阮也一同消失說明此事非同小可,反正已經到了他們兩個不能左右的地步。
“我們兵分兩路,先在這裏找,半個時辰後這裏會麵,若是沒找到再去三月閣問人。”秦晏冷靜的說道。
遊容咬牙切齒的應道:“好。”
等找到人了,再去找那幫孫子算賬!
兩人剛分好工,還沒來得及出發,一個俊逸的紅色身影就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他們的麵前。
蕭阮麵色冷凝,遊容一看見他便衝上去,著急的問道:“蕭前輩,老大呢?她有沒有和你一起,我們等了這麼久都沒有……”
“她遭人刺殺。”蕭阮說道。
遊容登時一愣,眼睛頓時紅了,咬牙道:“是不是清毓宗那幫龜孫子?!老子這就去找他們算賬!”
“阿容!”秦晏低聲喝道,擰著眉拽住他,“蕭前輩,敢問小七現在身在何處?”
蕭阮看他一眼,說道:“我趕到的時候那裏已經沒人,也沒有看見她的蹤影,無法判斷她現在是死是活。”
秦晏垂在身側的手頓時死死的攥了起來。
“怪我大意了,”蕭阮眼中盡是陰霾,他將那枚通行靈珠扔給他們,“你們先出去,我在這裏繼續找找。”
說罷就轉身要走了,秦晏突然出聲喊住他:“蕭前輩,可否帶我們去現場看看,在下有幸曾習得一門秘笈,可以根據所留之物追蹤到那人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