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玉磬(1 / 2)

陸成綺睜開眼的第一刻,便讓身旁侍立的醜婦給嚇了個半死。

“你……是誰?你不要……過來……”

那醜婦也不惱,恭敬道:“小姐,老婆子是一直服侍您的醜奴兒。”

“你……你說謊……明明……”她隱約記得一個戰火紛飛的晚上,火光衝天……然後自己就讓什麼人給劫持住。

“小姐,您明明昏睡了三天,剛才卻硬說自己昏睡了七天,您這不是自己嚇自己麼?”醜奴兒的聲音倒是挺柔和,龍頭拐杖也在地麵上劃過鐺鐺聲響。

四五歲的小孩子,又知道些什麼呢?即使記得,又能回憶起多少呢?穀主大人這招聲東擊西,先發製人簡直天衣無縫。

不過,接下來的路要如何走,就看這個小丫頭的耐性了。

想到此,醜奴兒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伸手就招來兩個十七八歲的侍女進屋服侍陸成綺洗漱。

“你……我……”

她畢竟是小孩子,一時性急便嗚嗚哇哇說不出話,隻能任由她們來回擺弄。

半柱香的功夫,總算是來回給她折騰完畢,兩個年輕侍女也不說話,直接架著陸成綺往外走。

不行,你們是誰?就讓你們這麼弄著走,我可是真的不高興了!

小孩子愛哭,而這哭什麼時候代表饑餓什麼時候代表不高興什麼時候代表方便一般來說除了身邊的近人,就屬自己能懂。

這麵前的醜婦算是隱約有些熟悉,但那兩個年輕侍女,陸成綺敢百分之百肯定一定是生麵孔。

於是——

她“哇”的一聲哭出表示抗拒。

結果不管是醜奴兒,還是那兩個年輕侍女都不應答。

不論陸成綺是從哇哇大哭到嚎啕大哭還是輕聲抽泣乃至最後的嗚咽,反而架著自己的兩個人是該怎麼走就怎麼走,前麵引領著的醜婦人也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帶任何停歇。

而年僅四歲的小丫頭也隻好作罷。

“穀主大人,小姐到了。”引路的醜婦微微躬下身子,對著高台上的頭發有些花白的男子作了一禮。

“嗯,把她放在這兒,你們三個退下吧。”

“是。”醜奴兒絲毫不敢多做停留。因為這些下人誰都知道,當今的穀主喜怒無常,性子古怪,甚至沒有人能夠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大門吱呀一聲響,碩大的正殿就隻剩下了墨商陽和陸成綺兩個人,不免有些空曠。

靜默了片刻,墨商陽——這位當今玉磬穀的穀主才轉過身坐到方桌正位,道:“阿綺,快過來吃早飯。”

見小丫頭還是那樣站著,又說:“最近爹爹比較忙,沒有時間陪你。阿綺吃了這頓早飯,就不要怪爹爹了好不好?”

爹爹……眼前這個白衣男人就是我的……爹爹?

不知為什麼,她陸成綺總感覺眼前這個男人有些遙遠。

“阿綺怎麼不高興了?是不是有人又欺負你了?”

“爹爹,你真的是我爹爹?”小丫頭語氣中帶著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