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亞整個人都僵住了,邁出去的一隻腳定格在半空,他無言地看著埃修,像是想在他身上看出幾個窟窿。
“別拿那種眼神看著我,拖住一個超一流武者前後將近一小時的時間,其中還要應付一位個人武力極強的準一流,你以為我是誰,但丁?”埃修反問,“三十五分鍾,不能再多了。”
“你是怎麼算的?”基亞問。
“在帝國時跟歐魯巴交過手,以他為基準估算的。”
“當時你支撐了多久?”
“五分鍾不到吧。”埃修篤定地回答。
基亞恨不得從地上刨出一塊凍土砸到埃修的臉上:“所以三十五分鍾這結果你是怎麼算出來的啊!”
“當時我雙臂有傷。狀態完好的話,應該——”埃修的聲音突然中斷,他們一行人已經摸到了篝火前,埃修拔出匕首,從後麵直接捂住哨兵的嘴,幹淨利落地割斷了他的咽喉。哨兵像是一隻倒在砧板的公雞,掙紮了幾下,漸漸不動了。放鬆的微笑還未在他臉上完全褪去,驚懼已經撐滿了他暴突的眼球,他被劇痛從甜美的夢鄉中驚醒,下一秒又直墜入黑暗的夢魘中。埃修鬆開了手,扶正了哨兵的身體,使得他看起來像是仍舊在低頭打鼾,隻是鼾聲不再,隻有鮮血“滴滴答答”的聲音,像是秒針奔走在宣告死亡的鍾表上。
“應該能支持三十分鍾左右。”埃修輕輕地說,他站起身,走進了泊胡拉班。
村莊裏的居民已經被驅離,夜晚能在村莊裏自由活動的隻有執勤的士卒,不過目前他們大多三兩成堆地圍著篝火聚在一起喝酒。赫拉克勒斯走過幾個街口,有些人歡呼著朝他舉起手中的酒囊,他們不知道赫拉克勒斯的身份,但都對這個給他們送來酒肉的年輕人抱有極大的好感。赫拉克勒斯微笑著向其中幾個點頭回應,轉過彎,正看到拄著巨劍斜倚在矮牆邊的瑪麗斯。“喲。”他豎起一隻手掌,算是打了個招呼。
“你倒是清閑。”瑪麗斯不客氣地掃了他一眼,“前麵還說堅決反對給執勤的士兵發放酒食,怎麼一轉眼你卻已經走遍了泊胡拉班,親自把酒食送到他們手裏?”
赫拉克勒斯搖了搖頭:“我反對的立場從未改變過,但你現在是泊胡拉班的後勤長官,我自然會遵從你的命令。”
“不敢當不敢當。”瑪麗斯冷笑道,“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我老爹把你從揚維克朔調過來的。”
赫拉克勒斯猶豫了一下,坦誠道:“是。”
“還是信不過我!”瑪麗斯扭頭就走。赫拉克勒斯緊緊追著她,好言相勸:“不是信不過你,是擔心你。”
“對我來說,兩者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瑪麗斯冷冰冰地說,她知道自己甩不開赫拉克勒斯,索性徑直走回了自己的營帳,轉頭對赫拉克勒斯嫣然一笑:“我要沐浴,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免了免了。”赫拉克勒斯連連擺手,不自然地撓了撓自己的唇髭,“非禮勿視,非禮勿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