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嗖嗖嗖……隨著一聲令下,無數隻箭貫穿空。就像要將這夜間黑暗的麵孔給刺破!
簌簌簌……忽然,一位頭戴笠帽的少年穿梭在箭雨裏,速度極快,隻能看見他掠過利箭的魅影,少年的胸前係了一個很長的帶子,手裏握著的劍卻在滴血,直至地麵彙聚成河。躲過箭雨,少年鬆口氣。護住懷裏那東西的手也逐漸放鬆。借著大火的影像,隱約能看清那是熟睡的嬰兒的臉。
“總算是躲過去了。”
這是青曆四年,北青討伐北魏的戰爭還未結束,當時執政的北青大策決定歸屬權大多落在太子頭上。就在這一年的這一夜,朱雀門內的東閣竹殿連城樓二十五座突然燃起大火。數十樓房被毀。而一些人馬自東閣竹殿外的江河而下,手持利器,站在江岸的山坡上放箭而下。他們身著黑衣,隱遁在黑暗間,除了大火的昏暗的光線映射出他們的陰暗的影子,除此之外,隱約能在軍隊人馬握的旗幟上看見半個月亮的標誌。
少年鬆懈片刻,便將嬰兒綁在自己後背,他左手握緊劍,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山坡。旋即,一陣陣悶響響起。少年不知何時出劍,二十多人的軍隊,在短短數十秒內已剩下一具具死屍!
“不可能……”被少年的劍殆盡的凶徒怎也不想這位在東閣竹殿的少年是這樣的一位強者,倒在血泊裏哀叫著,眼眸裏盡是對生的不舍。可少年的眼眸裏卻明顯缺少這種對生留戀的情緒,他隻是淡淡站在這死屍之中,淡淡擦去殺人時不心濺在臉上的血,毫不留情踐踏過死屍,走到山坡的邊緣,少年的目光裏有許些嗜血的意味,他見又有一群手裏握著劍,騎著戰馬,身著灰色鎧甲戴著十字盔帽的軍隊,浩浩蕩蕩,似潮水一般湧下。
而東邊,朱雀門內東閣竹殿的大火蔓延著,仿佛沒有會停下的時候。
少年隔江望著大火,沉默不語。
遠處的軍隊走近,就快要逼迫少年所在的山坡之下。
少年依舊望著大火。
這時,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號聲。
這號聲十分的縹緲虛無,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聲音。
可少年聽的真切,肯定。號聲就是攻擊的口令!
火光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又黑暗的影子。這似乎比黑夜還要巨大。敵軍張大嘴巴,愣是驚呆的神色,別是他們,整個大陸又誰不知,如此之巨大的影子唯有麒麟,大陸五聖獸之一!它更是北青一代無雙陳下的坐騎!敵軍誰都想不到麒麟或是陳下出現在這裏的戰場上意味究竟帶有多少,東閣竹殿住的究竟是那位大人物,甚至尾隨在麒麟之後還有又一群黑壓壓的騎兵,似潮水一般地向他們湧來。這些騎兵身著黑色盔甲,腰佩勁弩,分兩對人馬,向著山坡兩側應敵攻擊,一陣陣悶響再次響起,頓時,血流如注。
敵軍怎會想到少年還有救兵,而這救兵來頭如此之大。他們隻能選擇倒在血泊中或選擇逃跑。
可誰都沒有想到,這時,突然有一個黑影出現在少年背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少年後背的一團陰影,他們更沒有看見少年的握住劍柄的左手動了一根手指。可旋即,少年並沒有出手,有人比他更快,隻見一道黑影從陳下的手指處竄過,似鷹一般俯仰簌下,一聲脆響,熟透的果子啪嗒落下,那洶湧而出的鮮血是這勝利的煙火的慶祝。就在煙火裏,少年與坐騎上的那男人目光對視在一起。
陳下忽然道:“你慢了。”
少年像是答非所問:“如果是我出手的話,絕不會用這種會濺自己一身血的方法。”
跟隨麒麟的軍隊應該是確認過附近沒有什麼潛伏的危險,向陳下彙報了一聲,之前的兩隊人馬再度合二為一,退回陳下身後。迎著燥熱的氣息,在火焰裏顯現昏暗的身影,包括陳下冷漠的臉。
“這件事情,你和你的主子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少年的臉比他更冷漠。
陳下看著筆直站著的少年,似乎有一種不可撼動的力量,一陣清風來卷地就連他頭頂戴的笠帽都沒撼動幾分。他道:“自然是如此。出手的那些人,自然會得到解決。”
少年點點頭,就要向前走,沒有給陳下反應的機會,他就輕輕一跳越過了朱雀門,心的護住背後綁住的嬰兒。不想,又有一班人馬在那裏等他。少年挑挑眉,冰冷的護甲攜帶的幽冷寒氣讓他不怎麼喜歡,他們所配的弓弩全是皇宮裏默許的,如果可行的話,甚至能與羽林軍相抗。然後,軍隊分過兩路,一條通道從中間延續,一位中年人從容地從人馬中間走出來,道:“見過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