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蕁的一場感冒(1 / 2)

灰色的冬日。北京的霧霾著了魔,肆意彌漫在樓宇間。灰暗的光透過米黃色的紗簾,似有若無的照在沙發上。

咖啡色的沙發旁,淩亂著擺著幾盒感冒藥,茶幾上的水杯灑了水,正一滴一滴的沁下來。蘇蕁掙紮著從沙發上爬起來,甩甩體溫計,夾在腋下,看著牆上的掛鍾,心裏默默的倒計時。五分鍾後,39度3,蘇蕁幾乎20年沒見過溫度計上這個數字了。她倒也不慌不忙,扯了扯被子,擦了擦鼻涕,先睡一覺再說。

39度以上的高燒對於成年人來說,已經能把人折磨的心力交瘁了。蘇蕁睡了不到半小時,醒了,全身癱軟,頭疼得厲害。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了,丈夫李默帶著女兒回來了。女兒照舊歡快的依偎過來,讓蘇蕁親親抱抱。李默照舊若無其事的換鞋,洗手,然後穿著拖鞋,去開電腦。

直到女兒曉曉叫了一聲,“媽媽,你怎麼這麼燙?”

蘇蕁試著擠出一個笑容,“寶貝,媽媽隻是有點發燒。”是在回答曉曉的疑惑,也是在試探李默的反應。一向忽視蘇蕁感受的丈夫,這個時候的動作,依舊是先把手頭的稿件寫完一個段落,然後緩緩起身,走到蘇蕁身邊,摸了一下她的頭,“多少度,量了嗎?”

“39.6。”為了引起他的重視,蘇蕁總是故意把自己悲慘的經曆擴大化。女人大多如此吧?希望在男人麵前是弱者,希望通過自己的示弱博得男人的疼愛。而蘇蕁可憐兮兮的樣子每每都被李默的若無其事打擊得遍體鱗傷。多說了三度的體溫同樣沒能換來蘇蕁期待的著急心疼的麵孔,他隻是緩緩的把曉曉拉起來,對著蘇蕁說,“我看著曉曉,你去醫院吧。”

進地下車庫時,蘇蕁險些撞著人。隻記得那人高高大大,穿著亮黃色的跑步鞋。蘇蕁混沌的說了聲對不起,沒等那人開口說什麼就匆忙鑽進了自己車裏。

“隻有我這樣悲慘的有夫之婦,會發著高燒自己開車去醫院吧?”蘇蕁苦澀的甩甩頭,她本該習慣的生活,她卻一直在尋找不去習慣的理由......

蘇蕁和李默的相遇很俗套。剛認識兩周的學姐總是誇蘇蕁乖巧可愛,沒有北京女孩的嬌氣和做作,於是把同學的同學,也就是單身的李默,介紹給蘇蕁認識。那個時候李默即將研究生畢業,工作也已經有了著落,用學姐的話說,李默雖然不是北京人,但絕對是個潛力股。蘇蕁在她的男女比例失調的大學時代也一直沒有男朋友,學姐既然牽線搭橋,就趕快趁著大學的末班車,談場校園戀愛吧。

於是蘇蕁和李默在肯德基見了麵。初次見麵,蘇蕁的感受是,這個戴眼鏡的李默,講起曆史和哲學來,還是有點兒魅力的。

22歲,蘇蕁沒有談過戀愛。卻對愛情充滿了幻想。蘇蕁的浪漫主義或許是受瓊瑤阿姨的影響吧,高中時代別人都在讀亂世佳人和呼嘯山莊的時候,蘇蕁讀遍了瓊瑤的愛情故事。甚至每次語文大考之前,她都要捧著一本瓊瑤小說當作語文複習的前奏,回顧完了一場愛情故事,再拋頭顱灑熱血似的投入考試戰場。而每次語文考試,她的成績都是名列前茅。以至於室友譚曉楓也開始東施效顰,抱著瓊瑤小說上戰場,卻總適得其反,語文依舊不及格。譚曉楓說,蘇蕁,你該喂瓊瑤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