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林索性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觀賞著窗外的景色。
黃昏的殘陽真是一絕,為了那最後一抹亮色,淒美的殘陽將自己獨特的時光交給了晚霞,使晚霞既擁有殘陽的淒美,又擁有了血色的凝重,將黃昏應有的情感表露無遺。也許正因為殘陽的無私奉獻,才使得天邊的晚霞在燦爛外表的掩護下,更能透出點點哀愁,給人以無限遐想和沉思。也使黃昏在憂愁下能夠別有一番風姿。
他沒想到,安排項山底一個部長(處長)崗位,會引發這麼大的反響。看來,人們傳統的恩怨思維一時半會兒是扭轉不過來的。是的,人們從來都是同情弱者的,他與項山底的恩怨,隻所以引起人們的興趣,主要是他和項山底兩人的位置翻了個,他由弱者搖身一變成為主宰項山底命運的強者,而項山底則由整人者,變為被整者。就好比他是由丫鬟變成王妃,而項山底卻由王妃變成丫鬟。他倆的經曆本身就具有戲劇性。按一般人說來,知恩報恩是必須的,可人們從來都不想,冤冤相報,何時是頭?古人還知道千秋往事一夢間,相逢一笑泯恩仇呢,難道戰友之間還不如古人?
葉林認為,他和項山底的恩怨有著濃厚的曆史色彩,離開當時的曆史背景,把他倆的恩怨拿出來,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合適的。
從這個角度上講,和羅梅見一麵也是值得的。
飯店是羅梅選的,飯店門麵不大,但裝潢講究,名字起得也挺有創意,叫“溫情一夏”。
“溫情一夏”位於鬧中取靜的林山路,酒店樓層不高,檔次不低,古色古香的,屬於省會城市中的的高檔酒店。
公司的車將葉林放在酒店門口,抬眼望去,夜色中酒店燈光典雅,法式梧桐的點綴讓酒店更顯高貴,也更富有異國情調。
葉林下車步入大廳。酒店大廳裏每一個角落都是經過精心布置的,柔和的燈光,漂亮的燈具,溫暖的沙發,讓人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使在這兒進餐的人完全不會有陌生的拘束感。
羅梅訂得是一個名叫“愛琴海”的包間,在服務員的引導下,葉林進入包間。包間裏明亮的四壁、精致的餐具、暖暖的燈光,溫馨又浪漫。在這裏,可以體驗到世界各地各種美味佳肴,從中式煎炒與蒸籠到日本壽司、生魚片,再到墨西哥海蟹、龍蝦等各種生猛海鮮,是省城達官政要,商界名流,土豪紳士入住、聚會之地。
坐下後,羅梅已經把菜點好了。葉林問她:“早來了?”
羅梅笑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是呀,哪有吃飯比領導還到得晚的道理?”
葉林眉毛一揚,“也是哈,美女先來了,把菜點上,最後再結了賬,我覺得這樣就很好。”
羅梅白了他一眼,“是呀,小女子也是這樣想的嘛。”
葉林大笑。最後羅梅也憋不住,和他一起笑起來。
笑過之後,葉林看桌上放著一瓶幹紅,心裏一動,問她:“弄一瓶這幹什麼?咱喝白的。”
羅梅說他:“真沒情調,在這種地方吃飯,應該喝紅的。再說,當這麼大的領導了,還喝白的,人家都改喝紅的了。”
葉林說她:“聽你這話就不像個當過兵的人,你見哪個當過兵的人喝紅酒?”
羅梅說:“我這個當過兵的人就喝紅酒!”
葉林追問:“為什麼?”
羅梅捂嘴一笑:“不為什麼,因為沒帶白酒。”
葉林樂了,“你早說不就完了?”他掏出電話打給司機,告訴他從車上拿瓶五糧液進來。
羅梅一見是五糧液就笑著說:“到底是當大官的啊,一出手就不一樣。”
葉林說她:“別一天到晚大官長大官短的,你那官也不小了。”
羅梅緊接著說:“那不也是你出手相幫的結果,沒你我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