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算是意。當初,若是喆喆沒有選中那盒子,令牌朕自然會收回來。”景帝感慨道,那麼多東西,抓到那個盒子的幾率其實非常低。
花容眨眨眼,所以,到底是為什麼?
“朕如今在位,自然能保全你們一家周全。可若朕不在了呢?”
景帝忽然拋了這麼一個問題給花容,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衛公公,這會兒,可是在門口守著呢!
花容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忙道:“太子他,不是那樣的人……”
“人心易變,他現在不是,可難保以後不會——”景帝若有所思地道,“更何況有的時候,就算是皇帝,也是身不由己。”
花容不話了,她實在沒有想到,景帝為了鳳至這個兄弟,竟然能做到這一步。他也了,人心易變,若是到時候,鳳至才是那個危害景國的人呢?
“皇兄——”
鳳至微微皺眉,也覺得他這麼做,極為不妥。
“雖人心易變,可你們兩個,我卻是信得過的。可以,相比兒子,我更相信自己的兄弟。若是真有那麼一,你做了什麼對太子不利的事,定然也是因為他逼迫的你……”
景帝認真道,眼前這兩個人,權勢富貴全然不看在眼裏,還有什麼能夠讓他們動搖?
花容看看鳳至,夫妻兩人四目相對,一時沉默無語。對於皇上這樣的信任,他們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直到出宮,花容坐在馬車裏,還在回想皇上那番話,老實,她當真是被感動了。
晚上一家人吃飯的時候,鳳至難得開口道:“黃記如今雖退守一州之地,但高手不少,鏟除不易。明日你帶上人手,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們除去。”
這話,當然是對著他徒弟周興嗣的。
周興嗣也不問為什麼,點頭道:“是。”
一個字,花容卻從中聽出了躍躍欲試的意思。
“黃老板那個人,可不好對付,興嗣年紀尚輕——”
花容卻不讚同,單是從黃老板昔日做事的手段,就能看出這是一個極為毒辣的人。
再了,好好兒的,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來了?
“如今國無戰事,這是最好的磨煉。”
鳳至同她解釋道,沒有仗打的時候,正好可以拿黃記做磨刀石,讓自家徒弟磨出幾分鋒銳來。
周興嗣怕花容不同意,忙道:“師娘,我想去。”正如師父所言,他如今最缺的,就是實戰。
花容見周興嗣都表態了,自然不能再攔著,雖然擔心,也隻能由著他去了。
睡覺之前,花容又把那牌子拿出來,翻來覆去的看了,還是覺得沒有什麼出奇的。
她隨手將牌子在桌子上轉了一圈兒,啪地落在桌子上,聲音有些沉悶。她尋思了一會兒,還是道:“我總覺得,皇上替咱們想的太周到了。”
這已經不是感動的事兒了,有哪個帝王,能為兄弟做到這一步的?
“皇兄既然投桃,自然是要咱們報李。”
鳳至微不可聞地歎息,卻是與他往日的冷靜內斂大為不同。可見,今日的事,同樣對他觸動很大。
花容一向覺得,她也算是聰明的,可這會兒,竟然不明白鳳至話裏的意思了。
這所謂的“投桃報李”,又是哪一出兒?
“等興嗣能擔大任,我也該退了。”鳳至沉聲道,“太子那邊,也有幾個得用的人才......”
到這兒,花容哪還能不明白——“你這是要把軍政大權交出來?”
也是,如今雲澤國臣服,北疆一時半會兒不敢冒犯,而今景國才算是真正沒有了後顧之憂。這外患解除了,自然要考慮“內憂”。
虧她還感動了一場,合著皇上心裏早就有了盤算。
鳳至見媳婦臉上露出不忿表情,又道,“皇兄想要保全你我之心,也是真。”
花容點點頭,替他道:“這個我也相信,隻是這皇帝久了,這真心裏,難免就要帶著一些算計。”
隻怕,有時候連景帝,也不自知。
人心謀算,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或者,成了他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