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他看起來有些眼熟,第一眼就覺得十分親切。”
花文遠後知後覺地道,這種親近的感覺,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
“……”
花容無語了,周興嗣他爹是大將軍,自家老爹總不會和周大將軍有什麼關係。所以說,這份眼熟到底是從何而來?
算了,不說這個了,花文遠擺擺手,或許這孩子隻是純粹的合了他的眼緣呢?
聊著聊著,難免說到生意的事情,花文遠道:“老周前幾天帶著商隊回來了,收購了一批蠶絲,不過不是太順利……”
原來,從去年開始,景國就有人不斷從雲澤國進口生絲,而今年,進口的數量更是大大的增加。雲澤國百姓擅長養蠶,加上氣候條件,一年可以養好幾批。
是以,蠶絲一直都是供大於求的。可如今蠶絲的價格生生給炒了上去。即便如此,進口生絲然後在本國織成絲綢,利益還是十分可觀。
“是黃記吧,他們在全國各州都有分鋪,絲綢量如此之大,自然需要大量進口生絲。”
花容分析道,隻是這樣一來,花家想走同樣的路子,幾乎是行不通了。因為,黃記等於是把進口生絲這一塊兒給壟斷了。
“這樣一來,咱們原本的計劃也就行不通了。”
花文遠歎氣道,本來還存著希望,而今也隻能眼睜睜看著黃記一家獨大,然後把大家往死路上擠。
這個月,花家的絲綢鋪子幾乎不賺什麼錢了。
“那也未必,多虧了景環,蠶房那邊有了很大進展,產出的蠶絲就算及不上雲澤國,但織成普通的絲綢也足夠了。如果後期能培育出更好的蠶種,說不定還有希望產出和雲澤國不相上下的蠶絲……”
在本國養蠶,這個成本,自然比從雲澤國進口蠶絲又要低的多。
“景環那孩子,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本事。”
花文遠記憶著,這個小侄子從來都是沉默寡言,就算被推到他麵前,也不過是訥訥地喊一聲二叔。
其實,當初花文遠對這孩子也沒有什麼好感,畢竟花文宗一直盤算著把人過繼到他的名下,明擺著是要算計他的家財。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幸好花文宗離開了楊家。”
花容總結道,除了花文宗,不管是楊倩柔還是花家三兄妹,那都是不錯的。
花文遠皺眉:“名義上,他也是你大伯,在家裏說說也就算了,在外麵萬萬不可這樣指名道姓的。”
也就是說,關起門來,這個大哥,他也是不認的。
花容好笑道:“爹爹說的是,不過真論起來,他和咱們本來也沒有什麼關係。”
花文宗他娘改嫁之後,他才改了花姓,入了花家的族譜,本也是和花家沒有血緣關係的。
花文遠點頭道:“他如今的日子不好過,這其中你出的力倒是不小。”
花容本也沒打算可以瞞著,吐吐舌頭道:“爹都知道啦?”
“你心裏氣不順,發出來也是好的。”
花文遠擺擺手道,既然女兒想讓花文宗倒黴,那這個便宜大哥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他女兒可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會這樣做,那肯定是花文宗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不過,我隻是針對伊人坊,其他那些可不是我做的。”
據周川查證,花文宗手底下的酒樓還有一些小鋪麵,都是那位安平給搞的“破壞。”
安平,正是此時在楊家坐鎮的那一位,及得楊倩柔和那三兄妹的信任。他這麼做,或許也是為了給楊家出氣?
“爹爹,你知道安平麼?清平縣城裏,好像沒有這樣的人物。”
花容覺得挺奇怪,能夠不動聲色把花文宗搞得這麼狼狽,可見安平的手段也不一般。隻是,為什麼這樣厲害的人,卻在清平縣城籍籍無名?
“難道,他是出自江州百年望族,那個十分出名的安家?”
花文遠不確定地道,青州之地,姓安的極少。
但江州一帶,安氏卻十分興盛,安姓之人比比皆是。若真是安家人,隨便拎出來一個,那都是極為出色的生意人。
景國有三大家族,第一大家族,乃是蒼州白家,書香傳世,每每大比之年,三甲中至少有一人出自蒼州,而白家人最不濟的也是進士出身。倘若在江州,隨便丟塊磚頭,都能砸到一個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