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一直在觀察周興嗣,這小鬼的自尊心強的很,若不是她先開口讓人留下,這家夥指不定還會繼續去流浪。
翌日,花容睜開眼睛,已經快中午了,雲棲梧早已經不在屋裏,她不太情願地爬起來,開始找衣服穿。
等一切穿戴整齊了,才讓杏兒進來幫她梳頭。
“……”
杏兒見她今日選了一件高領交襟上裝,連脖子都遮得嚴嚴實實,心下了然,倒也沒有說什麼。
隻是暗自感歎,姑娘和姑爺的感情是真的羨煞旁人。
“姑娘,周興嗣那小鬼,半晌就在這兒等著了。”
梳頭的當兒,杏兒比比外麵道。
此時,周興嗣就本本分分地坐在石桌旁,是標準的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不像花容,累了的時候時不時還會趴在桌子上。
哪怕是穿著那兩兄弟的舊衣,也隱隱透出一種氣度來。這麼小的孩子,能有這樣的氣度,自然是從小熏陶培養的結果。
等收拾停當,花容這才從屋裏出來,走到周興嗣身旁,與他相對而坐。
“我要做什麼?”
周興嗣看到花容,直接詢問道。
“莊裏有花圃,再過兩天就是花期,到時候你就跟著去摘花吧!”
花容隨口道,早在她開口讓周興嗣留下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花圃那邊,和周興嗣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也有幾個。
摘花?周興嗣不確定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活兒,但還是點頭道:“好。”
他正要起身離開,卻又聽花容道:“等一下。”
花容繞著他轉了兩圈,然後嘖嘖道:“沒想到,這張小臉兒洗幹淨之後還挺好看。”
昨天見他的時候,小家夥兒的臉上髒兮兮的,全是泥汙,什麼都看不出來。他還挺聰明,知道用這種法子遮掩,畢竟長相好的小孩兒被拐騙的幾率更大。
“……”
周興嗣木頭樁子一樣站著,對花容的稱讚毫無反應。他自然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相貌對於他來說一點兒用沒有,反倒還會成為阻礙。不過,他也不討厭這張臉,想不起母親的樣子時,他隻要照照鏡子,就能夠很容易的回想起來。
“大木頭……小木頭……”
花容覺得,某些方麵,周興嗣和雲棲梧還挺相像,至少對自身相貌都淡定的好,從不以此為傲。不過,周興嗣到底還小,遇到事情時,臉上的表情總還能多上那麼一兩種。
就好比現在,就算他完全不懂大木頭小木頭是在說什麼,臉上沒有表情,眼睛裏卻有疑惑。
“小木頭說的就是你呀,你自己說,像不像?”
花容有意逗他,這孩子成熟過頭了,小小年紀,看起來反倒比大寶二寶兄弟倆還要沉穩。很多時候,早慧並不見得是好事!
“……”
周興嗣捂著額頭,覺得那一塊兒肯定被敲紅了。說他是小木頭,那大木頭也是外號嘍,那大木頭說的又是誰?
“去吧去吧!”
花容擺擺手,開始趕人了。
周興嗣循著路回了所住的小院,登時就被甲一到戊五給震住了,這幾個人此時都在辛苦的紮馬步,額頭上汗珠大顆大顆往下落,背上都失了一片。
而雲棲梧,腰上是他昨日就見過的佩劍,此時正在不遠處練劍。
他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然後果斷地朝著雲棲梧走去,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然後,就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雲棲梧練劍的動作,一雙眼睛裏也迸發出難得的光彩。
他看的特別認真,仿佛要將一招一式都給記下來。
可惜,雲棲梧隻練了一遍就停了下來,然後開始教甲一他們。
周興嗣十分的慶幸,一直以來他都想要習武,本來以為無望,但眼下不就是很好的機會?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看著雲棲梧打了一套拳,然後同甲一他們細細講解。大概是太過簡單的緣故,他發現自己竟然也能聽得懂。
雲棲梧早發現了他的動作,也沒有避諱,反倒講的更加詳細起來。
講完了,再看小孩兒表情,心下暗自讚賞,這孩子的悟性倒是比甲一他們高的多。甚至在年齡上,也占著極大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