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更加不合常理了。就算雲棲梧有事,可周川這兒不應該呀,他總是會在收到信之後第一時間回複。
這下,花容真的擔心起來,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夫人,千萬別急,說不定老爺是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呢!他有武功在身,不會那麼容易有事的。”
心月見她這兩天飯都吃的少了,不得不開口安慰道。
花容卻沒聽她說了什麼,她在發呆,十分專注的發呆。
過了一會兒,她倏然站起來——“走,咱們回去一趟。”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再這麼等著,實在是心焦的很。
“好。”
杏兒對她素來是言聽計從的,這下也不遲疑,立刻開始收拾起包裹。
“夫人……”
心月覺得,這麼做著實有些不理智。如今花明珠不在,桑園的事情雖然有石大力代管著,但他時不時都要過來彙報情況。就算花圃那邊暫時不用管,可眼看著就要到了春蠶孵化的時候,這時候回去,一來一回近一個月——
花容朝著她擺擺手,苦笑道:“我心裏什麼都明白,可這會兒,我實在是顧不得了……”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雲棲梧在她的心裏這麼重要了。若是不能確認他平安,她哪兒還有心情做事情?
是以,花容還是收拾行囊,帶著杏兒他們,原路回去了。
馬不停蹄的趕路,說是披星戴月也不為過,眼見著剛養出來一點肉的下巴又變尖了,杏兒勸了她兩回,可完全不見效。
第二天,錯過了宿頭,一幹人便隻能在宿在野外,好在有乙二到戊五他們四個,花榮她們倒也不怕。
他們四個騎馬,這會兒便都將馬韁解了下來,讓馬兒自行在那裏啃草吃。如今草葉正是鮮嫩的時候,幾匹馬吃的十分滿意。
心月將幹糧從馬車上拿下來,幹巴巴的大餅加上肉幹,唯一的好處就是不容易壞,可以長久保存。
“乙二他們撿了些柴回來,煮個肉湯吧,這麼幹啃實在是難以下咽。”
杏兒指著那一大堆柴道,夜裏天冷,喝個湯也能暖和一下。
心月點點頭,探身去解馬車上綁著的鍋子。正在解繩子,就聽乙二道——“有人來了。”
其他三人聽了,立刻將家夥亮了出來,經過雲棲梧親身指教,這會兒他們倒也不慌不亂,隻是將三個女子給圍在中間。
馬蹄聲越來越近,一匹白馬奔了過來,馬上坐著一個男人,腰上掛著一把劍。
等到一人一馬近了,乙二他們驚訝不已,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馬上的人,不是老爺還有誰?
花容看到他,登時也愣住了,雖然沒有其他人那麼誇張,可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心情更是難以言說。
於是,等雲棲梧走到花容麵前,她竟然脫口而出道:“你怎麼來了?”
雲棲梧腳步不停,一直走到她身邊,將人攬到懷裏,低低道:“不是你讓我來的麼?”
花容驚訝不已,她什麼時候讓雲棲梧過來了?
雲棲梧見她發愣,從懷裏掏出一樣物事來,遞到花容麵前。
這個小竹筒,花容自然是認識的。這是她費了老大功夫,字刻的最好的一個。她小心將裏麵的桃枝倒出來,過去了這麼多天,花兒果然已經落了。
一小節枯枝,一竹筒花瓣,卻被這人寶貝似的揣在懷裏,還帶了過來。
那小竹筒上,刻著四個字,她當時心血來潮,刻的是——“陌上花開”。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雲棲梧將她抱的更緊,嗅著她頸肩如蘭香氣,壓抑在心頭的想念便洶湧澎湃起來。
花容聽著他嗓音清冷,卻極盡溫柔地念出這一句,輕聲笑道:“你還,當真了啊!”
她將桃花寄出的時候,確實是有這麼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但也隻是那麼一瞬。
但雲棲梧並非衝動的少年郎,以他沉穩的性子,萬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花容一開始就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從來沒有想過,雲棲梧當真會日夜兼程趕過來。
從她寫信到現在,一共過了八天,除去信鴿飛回去時用去的兩天,也就是說他隻用了六天就快跑到了容喜莊。
馬兒跑到這裏,離容喜莊也隻有一日的路程。
一幹人見狀,自發站到遠處,啃幹糧的繼續啃幹糧。隻有心月,還在那裏低頭熬肉湯,眼睛裏露出羨慕的神色。
忽然,胳膊被碰了碰,她抬頭,就看到本來躲遠的杏兒又跑了回來,正一臉求知欲地看著她——“姑爺說,是姑娘讓他來的?”
若真是這樣,姑娘自己會不知道麼?這幾天,急的跟什麼似的。
“還有竹筒上刻的那什麼花開,到底是什麼意思?”
杏兒這會兒好奇的不得了,直覺姑爺會殺過來,肯定是跟那個小竹筒有關。